林黛玉断不是个喜欢只管别人闲事?或是教育旁人的脾气,只是吴岁岁与她是患难与共的好友,这才多?嘴几句。
而她不知道的是吴岁岁当?时就被傅玉书哄骗,险些?吃了大?亏,这才是她被送到青莲寺静修最?根本的原因。
可想而知当?三?个提亲的一起上门,吴老尚书的怒火该有多?炙热。
吴岁岁倒也肯认错,仍旧道,“我控制不住自己,每每总是要?去想。”
林黛玉直接道,“你让我陪你捉奸不算什么事?,我只当?瞧个热闹,你自己想清楚就是了。世间男女情事?大?抵如此,便是话本子里都写尽了,多?少女子盼都盼不来我等的出身门第?,你若往后还?是不思进取,只一心这些?污糟事?,也莫要?当?我是朋友了。”
喜欢一人不是事?,可移了性情却是万万不能接受的。
吴岁岁见她严厉,迫使踌躇了一番,最?后仍是道,“那我便只去这最?后一次,只求个明白。”
林黛玉并不再说话,只失望地轻轻叹口气,让车夫启程。
只是此时此刻在傅家郊外豪宅里哄着?美人的却是不知什么时候随自己商船回来的傅玉言。
向来温润的青年甚至都未曾恭贺同门高中,便一头栽进了兄长的外宅。
而这个“外室”也是林黛玉认识的人——先帝最?信众的女官柳佩月。
且不说前情,现如今的柳佩月头疼得厉害,仍旧不肯老实呆在床上,不管傅玉言什么时辰来,她都赤足呆在廊下。
“你这样何时能养好病,都喝了十?几日药了,怎能半点不见好。”傅玉言知道劝不住,习惯性地往她身边一坐,又?去端详她的脸,“伤口结疤了,你平日莫要?抓挠。”
柳佩月便似抽走了骨头似地躺在他膝上,“那药苦得很?。”
“所?以你给倒了?”傅玉言心细,她不过说一句话就露出了破绽,“往后我瞧见你喝下药再走。”
“傅玉言,你分明比我小才对,倒跟我爹似的。”柳佩月躺得乏了,又?翻身趴在他身上,浑然没有半点自觉。
她今日许是有兴致,身上用了香膏一类,甜美馥郁的气息萦绕在傅玉书鼻尖,纵是屏住呼吸也无用,偏她毫无自觉,浑身都严丝合缝地贴着?他。
这样说了许久的话,柳佩月又?翻了个身,左臂贴着?傅玉言,慢慢察觉处不对来,她仰头去看,只见傅玉言额头冒汗,脸红得厉害。
“你下去。”傅玉言羞恼,又?不敢推她。
“怎么这样也能有感觉?我帮你?”柳佩月像蛇一下软软贴着?他,伸手要?解他腰带,“侍女在外头守着?,你可得声?音轻些?。”
傅玉言虽在江南寄居,却不曾去过那些?个烟花场合,何时见过这等活色生香,扭过头不说话,人却没有动。
柳佩月看得好笑,凑过去舔他的嘴角,等勾得傅玉言忍不住回吻过来,她偏又?避开了。
傅玉言回头瞪她,眼里竟还?能瞧出几分委屈来。
“宁死不屈的不是你吗?你倒又?委屈上了?”
未等傅玉言说几句口是心非的傲娇话,外头已经传来侍女的行礼声?,竟是傅玉书回来了。
柳佩月是风月老手,笑眯眯地道,“这要?是再早回来一会儿,傅玉言你会不会被吓傻了?”
傅玉言又?瞪她一眼,被她这样一挑衅,再想到被亲哥抓奸在场的刺激,一时间竟有些?羞愧难当?。
好在侍女生怕傅玉书怪罪,还?是小小地讲了几句柳佩月的近况,这才让傅玉言有时间收拾着?装。
傅玉书进门瞧见的便是他那最?信赖的弟弟正弯腰替柳佩月将赤足一并裹进毯子里的画面,端的是亲密熟稔。
傅玉言道,“我晚间再来看你。”
柳佩月由得傅玉言还?带几分春情地与傅玉言打招呼,只是悄悄又?将脚伸了出来。
傅玉书这等老狐狸,如何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脸色比知道玉言不去科举那日还?要?难看,冷笑道,“阿言,一个不留神,你长大?了不少。”
傅玉言素日敬重兄长,听?他嘲讽也只作不知,反而重复了一遍,“我晚间再来瞧柳姐姐。”
“不必再来,送客。”
傅玉言被赶出门之时,正撞上林府的马车,吴岁岁眼尖,看到傅玉言的时候面上就浮起惊喜,“傅师兄,这宅子如今是你在住吗?”
“是我兄长,我只是来探望病人。”
吴岁岁面上的惊喜就颓然地败落,“我与你师出同门,你给我一句实话。”
“吴师妹便另觅良偶吧,家兄并非可以托付之人。”傅玉言不知是替自己感慨还?是替吴岁岁,“世间还?有许多?可做之事?。”
林黛玉只当?自己是车里的茶壶杯子,任由他们?自己发挥,她实在是太倦了,看都看累了,有这个功夫不如想想吃些?什么好东西或是翻几卷案宗。
吴岁岁回去之后就重新搬回了青莲师太处,只说要?苦读,林黛玉时常被抽调去礼部帮忙,吴老尚书见她耐心倒好,替自己抄录着?公文,禁不住道,“岁岁那丫头要?是有你一半沉稳就好了。”
林黛玉头也不抬地道,“每个人脾气都不一样,要?是都是一模一样的人,那多?无趣。”
“现在知道我为什么罚她了?”
“嘘,卑职不想知道。”
就如林黛玉先前所?说,念书与做官又?有许多?不同,念书大?可恃才傲物?,名次说话,可做官不同,古往今来又?有多?少状元做到了宰辅高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