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闻其中有琴音,面前有细碎光点伴琴声渐渐汇聚,琴音悠扬,如行云流水。
水面微澜,柔润之音,眼前似有烟波浩渺之景。
江式微心下舒缓安定,只愿那琴音永不绝。
齐珩手上的动作未停,身侧浅碧色的玻璃熏炉有紫烟缓缓而出,见榻上的江式微神情放松,又专注于琴上。
谢晏让他以琴作疗,又以燃沉香为辅,有安心静神之效。
他只愿她能睡得安稳些。
江式微稍稍抬眼,只见男子坐在小案边,神情专注,指尖流转间有清音泻出,远望去,如画一样。
日日来皆如此,日日耳畔有琴音,江式微身子方渐渐好转,如此也已能坐起来用得下粥了。
甚至有时躺在榻上,笑着纠正齐珩的弹错之处。
齐珩也只无奈一笑,他是故意弹错的。
但见江式微笑得开怀,索性多弹错几处罢。
本是有意赌气,却不料一朝病倒,齐珩近些日的照顾让她早将那些烦心全抛诸脑后,反而心中生了几分依赖。
外面朦朦月色,风声轻轻,殿内烛光透过帷帐,映照着里面相依偎的二人。
“你剥。”江式微直接将橘子放在齐珩的手中。
“好,我剥。”齐珩无奈,将橘子剥开,手上还稍稍沾有浅黄色的果液,齐珩将果瓣放在她微微泛红的掌心后,朝她张了张手。
江式微撇了下嘴,将果瓣放入口中,随后抽出帕子给他细细擦拭。
“头还晕吗?”齐珩低头问着怀中女子。
“有点。”
“你再剥一个橘子。”江式微道。
齐珩不禁发笑,这口中说着头晕,指使他时却颇为利落。
齐珩只得给她取个新橘子来剥,他一边剥着一边问道:“什么时候去郊外骑马?”
江式微细想了想:“后日如何?若是落雨,便再推后。”
齐珩点了点头,手上橘子也已剥好,又递给她,江式微笑着拿起。
待要出宫的前一夜,江式微刚沐浴回来,手上还拿着帕子绞头发,便见案上搁置着一个锦盒,瞧着里面的东西应是不小。
江式微打开盒子,见里面是一件胡服,青白相间,袖口嵌了宝石,既潇洒又耀目,颜色不是十分夺目,添了几分清雅。
胡服之下是蹀躞带。
大晋民风开放,女扮男装是常事。
然身份特殊,她也不大好穿胡服走来走去,入宫后更是没往这方面想过。
这胡服是谁送的?
江式微有些疑惑。
齐珩刚入门便见江式微呆在案前发愣,他道:“不喜欢?”
“嗯?”江式微才反应过来。
“你送的?”
齐珩点了点头,随后接过她手上的帕子,牵着她的衣袖坐下,站在她身后,为她慢慢擦拭着头发。
动作小心,生怕扯痛了她。
“怎么拿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