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殿下。”
江锦书淡笑道:“不知姑祖近来如何?”
王含章颔首笑道:“祖母的身子已然转好,用膳甚佳,劳皇后殿下关怀牵挂。”
江锦书道:“血脉至亲,关怀是应当的。”
王含章垂眸道:“妾入宫,来带了一物,请殿下切莫嫌弃。”
随后她扬了扬手,王含章身边的女史便抬了一嵌了螺钿的红漆木箱来,江锦书轻问道:“这是?”
那女史打开箱子,王含章道:“这是妾家中藏了多年的好酒,叫龙膏酒,是外邦来的,极为不易得,且听说此酒饮之有助身体康泰,妾特来奉上感怀殿下恩德。”
江锦书倒是未料到王含章会送这样的礼。
原以为王含章身为华阳公主之女,送的礼不过是些古籍乐器。
谁又能想到是酒?
江锦书面上不露异色,笑笑道:“那便多谢含章了。”
“殿下客气。”
原江锦书是想与她闲聊几句便让她回去歇了的,却不料这王含章无半分离开之意。
说她宫中的兰雪茶好吃,要在这里多吃几盏。
又道她殿里的巨胜奴酥脆清甜,讨这点心的做法。
江锦书默不作声地饮了口手中的茶,王含章侧首注意到桌案上的书籍,笑笑道:“这是石公的自序。”
江锦书抬眼看她,道:“正是。”
“石公爱雪,更痴雪,殿下呢?可也喜欢看雪?”王含章道。
江锦书持杯的手一顿,这算在试探她的喜好么?
江锦书道:“我左不过是打发时间罢了。”
王含章尴尬地笑了笑,又道:“只可惜长安冬日湖水冻结,否则倒可以去太液池中的亭子吃滚酒、赏大雪。”
江锦书想到那般景象,不禁笑道:“那确是风雅之事。”
如此说着,她倒真想那般做了。
何等惬意。
王含章似寻到与江锦书的共同喜好,便如打开木匣般言语不绝,纵江锦书不想与其太多来往,脸上不禁有盈盈笑意。
漱阳在一旁无声地叹了口气,立政殿侍奉的另一女史低声问道:“漱阳姐姐怎得叹气?”
“殿下要被拐走了,谨慎些罢。”
漱阳往里面的方向点了点头,另一女史道:“我瞧这华阳公主家的姑娘也没那么不堪吧,殿下和她聊得多好。”
漱阳轻拍了下她,急道:“怎么你也被拐去了。”
“子衿刚走几天,你们就都叛变了?”漱阳愤懑道。
“欸,漱阳姐姐,日久见人心,你别这么早就给那位定死罪嘛。”那女史笑道。
“漱阳。”江锦书轻唤道。
“妾在。”漱阳道。
“刚刚王尚宫拿来的酒,帮我们烫了罢。”江锦书看向王含章,随后笑道。
“啊?殿下现在便要喝么?”漱阳望了望窗外,快用晚膳的时辰了。
江锦书点了点头,漱阳不好再言,只好烫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