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没有劝过,阿娘的态度她已瞧得明白,不撞南墙不回头。【2】
齐珩没有应声。
他没有回答,也无法给出回答。
“不回答也罢,我们不要再想这件事了。”
谢伯瑾的祖父是谢玄凌,也曾是东昌公主的恩师,或许,东昌公主顾念着谢玄凌不会对谢晏出手呢?
起码,目前谢晏未回京,没有实证可以证明是东昌公主。
“嗯。”齐珩稍稍低头,吻上江锦书的额心。
见江锦书睡熟,齐珩才起身踏出内室。
余云雁俯身垂首道:“陛下是有何要吩咐妾的吗?”
齐珩看着她的衣衫发髻,才后知后觉,他缓缓道:“你是那个女史?”
余云雁手颤了一下,镇定心神而后道:“陛下恕罪,妾当真无意冒犯,误了陛下的早朝,是妾该死。”
齐珩淡笑:“我不是要怪你。”
“皇后殿下待你如何?”
“皇后殿下于妾恩重如山。”
齐珩点了点头:“既如此,你便留心些,近些时日的邸报,别让她见着。”
“今日早朝的事,也莫要让她知晓。”
余云雁闻言抬首看向齐珩,而后她便明白了,天子这是在保护皇后。
小心翼翼地保护他爱重的妻子。
他舍不得她受半分伤害。
余云雁点了点头,齐珩含笑道:“天冷注意身体,宫中做事不易,如有为难之处,可告与皇后或是朕。”
余云雁叩首道谢。
见天子重新踏入内室,那抹身影被棕红色的大门和淡黄色的窗纸隔开,余云雁移开目光,她望向窗外。
那里风雪依旧,然而,在那片她以为再凄清不过的土地上,有一朵红梅悄然掉落。
便是一丝生机,已是她所过分奢望的。
陛下与皇后都是很好的人。
她知道的。
——
江锦书按着齐珩的嘱咐重新划定了节礼,待元日大宴的前一夜便命内臣女史将节礼给各家送去,为防疏漏,江锦书让内臣送去前,又再次核对了一遍。
那姓云的女史将一象牙盒打开,瞧了里面的香丸,褐色的,云内人用指尖轻轻一推,鼻尖涌入一股浓厚的香气,云内人喃喃道:“这是什么呀?”
余云雁轻嗅其香,笑了笑,道:“这是龙涎香,极珍贵的。”
江锦书原是在瞧账册,闻言抬首,唇边淡笑,道:“云雁说的对,那是龙涎香,华阳公主最是爱这香的。”
余云雁一个不留神,手上的书本掉落于地。
她慌忙拾起,便听江锦书轻笑道:“是不是冻着了?快快放下书,来烤烤火。”
余云雁摇了摇头,在原地尴尬地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