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锦书淡笑道:“我听说你去了谢尚令的府中饮酒,怕你宿醉头疼,就给你拿了醒酒汤。”
而后她看向桌案上的那碗,齐珩注意到她的目光有些慌神,急声道:“我没碰她。”
江锦书笑了笑,道:“我知道。”
因为信任,所以不必去问。
江锦书打开红漆盒,道:“我没用饭,陪我吃一会儿,好不好?”
齐珩点了点头,他扶着江锦书落座,目光落在她的肚子上。
快六个月了。
齐珩欲将漆盒中的饭菜拿出,江锦书轻声道:“第一层是醒酒汤。”
齐珩心头一暖,他笑了笑,将醒酒汤拿出,而后又打开第二层,齐珩看清里面的菜,他道:“鱼肉你不会害喜吗?”
江锦书笑笑道:“好多了。”
齐珩将那虾羹递给江锦书,而后执箸挑剔鱼刺,确认无刺后才将一块块鱼肉夹至江锦书碗中。
江锦书咬了几口鱼肉,她微笑道:“这鱼肉好吃。”
“你尝一口。”
而后她夹了一块喂给齐珩,齐珩笑道:“果真。”
待将虾羹与鱼肉用完,江锦书也懒得再动,她抱住齐珩,道:“我不想走了。”
“我想住在紫宸殿,不想走了。”
“我很安静的,不会打扰你处理朝事,我也不会去偷看偷听。”
齐珩目中含泪,转过身,心疼地抱住了她。
他知道她有孕后,时常会有不安感,今夜那个内人他知道她看到了,所以她才如此说。
是他的罪过,让她如此受怕。
齐珩捧着她的脸,怜惜地吻住她,他温声道:“晚晚,我帮你梳头发,好不好?”
她的发髻稍乱,江锦书点了点头。
齐珩握着她的手慢慢扶她到妆台前,齐珩用小木梳缓缓理顺她的青丝,他微笑道:“人都说夫君给妻子挽发,两人就会白首偕老的。”
“晚晚,你说呢?”
江锦书笑了笑,道:“我觉得会的。”
齐珩垂眸,目光柔和,他道:“等阿媞降生,我也给她挽头发。”
江锦书回首,对上他的目光,两人一笑。
——
齐珩将此旨下达至中书门下,有崔知温这个中书令从中调和,各宰执也并未做为难,皆盖了印信。
门下省见诏书拟好且中书省无议,恰礼部尚书被罢职,虽有东昌公主提前打了招呼,亦不敢做违逆,只好批复核过。
齐珩前些时日罢免了韩尚书,便让谢玄凌留意吏书、礼书之选。
瞧过了谢玄凌推举之人的文书后,便赐旨下去。
新任吏书与礼书皆出身寒门,被士族打压多年,空有一腔报国心而不得实现,见齐珩委以重任,投以区区心,望效死君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