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的休养,齐珩渐渐地可起身下榻,他下榻后的第一件事便是乔装去了丽景门推事院。
齐珩淡笑,目光带着打量,极为讽刺。
“苏昀,你在金吾卫待了多少年?”
苏昀见齐珩安然无恙地出现在推事院,便已自知大限将至。
东昌公主必败,齐珩这是下了一盘大棋。
苏昀被囚在架上,颤声道:“快十年了。”
“朕记着你在金吾卫待了五年,一直处在官职最末位,那你可还记得是谁提拔你到金吾卫裨将这个位置上的?”
苏昀含泪哽咽道:“是是陛下。”
“难得你还记着。”
“既然记着,何故害朕?”
“何故走至东昌公主那里?”
齐珩一并问道。
苏昀热泪落地,他道:“陛下之恩,臣记着,可臣母的命,是长主救的,长主于臣有恩,臣无以为报,陛下于臣有简拔之恩,臣亦无以为报,求陛下赐臣一死。”
齐珩摇了摇头:“我不赐你死,你不该死。”
“有恩当报之理朕能明白,你在朕身边潜伏多年,长主于你之恩,也该还了,可朕于你之恩,你却未还。”
苏昀颤声道:“陛下是何意?”
“帮朕一个忙,从此,你苏昀便废去武力,离开金吾卫,永不许回长安,你的母亲朕也会让人照顾。”
苏昀颔首应下。
兰襟将去(七)
齐珩刚出丽景门,动作间扯到了胸口处的伤口,齐珩不禁抚上伤口,缓和疼痛,白义忙道:“陛下您的伤”
齐珩稍稍抬手,道:“无碍。”
白义点了点头,随后又道:“陛下,苏昀那竖子既已背叛我们,您为何还要给他这个机会,您就不怕他再害您一次吗?”
齐珩直身,叹息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苏昀其人,本质并无害人之心,他是为报恩情,这一点,我能理解,他既答应了我,我便信他。”
随后齐珩又道:“你给萧璋传信,让他在东昌公主府找一找她与苏昀间是否留有信件,再看看东昌公主府内有无《江山图》。”
临了,齐珩只觉不安,再次叮嘱道:“记住,只是找,不许对公主动手。”
白义看着齐珩的眼神晦暗不明,
东昌公主既已要害齐珩,齐珩还这般顾虑着她作何?
然他既为齐珩之臣,主上有命,他便不好说什么。
只好揖礼领命而去。
东昌公主宅在她身后,为其梳理发丝,停云轻轻推门入来,手中拿着信笺,下意识地看向齐令月身后的萧章。
萧章对上停云的目光,停云目光锐利,似有让他退下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