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珩轻笑:“金吾卫直属于朕,你与其说金吾卫匿画,倒还不如说是朕存心徇私。”
“妾不敢陛下,妾当真没有扯谎。”
齐珩已然再不听她的解释,沉声道:“构陷中宫皇后,已属不赦之罪,然皇嗣将诞,皇后慈悲,不忍加血肉之刑,故免死罪,亦免棍杖。
“白义,押下去,销了她的宫籍,再不许入宫任职。”
“陛下陛下,妾当真并未扯谎”那内人听到齐珩的施令,顿时慌了神。
然不待她再说什么,便被白义手下的人押着不许开口。
崔知温轻轻一揖赔罪道:“殿下,原是这内人蓄意构陷您,臣方才太过忧虑君上,是以冒犯,请皇后殿下恕罪。”
江锦书只觉脊背发寒,敛下眼眸道:“崔中令是为陛下,吾不怪你的。”
“今日事太多,妾身子不适,请陛下恩准妾先告辞。”
江锦书扶着肚子,缓缓屈身施礼,一举一动与入宫时别无二致。
言语间的语气极为生疏。
齐珩兀地心头传来痛觉,他轻轻颔首,江锦书垂首,由漱阳缓缓地搀扶出了殿外。
江锦书只觉四肢僵硬,一步一步地迈向殿外。
齐珩望着她的背影,心头极为酸涩。
崔知温与聂才笛等人打揖道:“臣亦先告退了。”
齐珩点了点头。
待众人离去,白义悄然阖上殿门,
齐珩方道:“那个状告的内人,你让人给她送些银两,安顿好一切。”
“是。”
见白义面上迟疑,齐珩疑惑问道:“还有事?”
白义点了点头,随后将袖中另一幅画交给齐珩,齐珩打开了画作。
瞧见了上面的青色,齐珩微微蹙眉。
是《江山图》。
齐珩将此图与顾有容殿中的那一幅放在一起相较,对比其中所画细微处,齐珩手上一滑,江山图顿然落地。
江锦书的那幅画是真的。
白义看着齐珩的动作,轻声提醒道:“陛下?”
齐珩缓过神来,道:“你从何处找出来的?”
“在库房时,一个内人藏在身上的。”
齐珩拿起画轴,沉声吩咐道:“炭盆拿来。”
入了夜,江锦书摒退了所有人,自己独自蜷缩在床榻上,不言一语。
齐珩至立政殿,见漱阳待在外殿,他道:“殿下睡了吗?”
漱阳摇了摇头,道:“应是还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