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首,目光落在隆起的腹上。
她走至门前,轻轻打开,抬首剎那,江锦书目光一顿,她对上齐珩的目光,她声音轻颤道:“你,你怎么还在这?”
兰襟将去(十)
“你,你怎么还在这儿?”江锦书声音轻颤。
“我怕你有什么事,我就没走。”齐珩的声音有些沙哑,他垂眸看着面前的女子。
江锦书低下头,她并不言语。
她默然良久,隆起的腹部遮住了她的锦履,鞋尖上的珍珠若隐若现,她盯着那珍珠,轻声道:“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地不见你的。”
我只是,不知道该如何见你。
剩下的话,江锦书并未说出口。
“对不起”江锦书一直垂首喃喃道,泪水在眼眶中不停地打转儿,面有惭色。
齐珩看着她低着头,蓦然,一滴泪水掉落,于砖上绽开大片水渍,齐珩只觉心头有一阵疼痛传来,他心疼地牵着她的手,顺势将她牢牢抱在怀中:“别说对不起,你不欠我的,我知道是我昨日吓到你了。”
江锦书慢慢挣脱开他的怀抱,她静静落泪,并未哭喊,双目落下两行清泪,她抬眸轻声道:“我很懦弱,对不对?”
明明江山图是她的,罪名也该是她的,她却不敢承认,选择让顾有容尽数抗下这件事。
“没有。”
“那画,我也有一幅,我手上的,是真正的《江山图》。”
“我知道。”
“我不知道这幅画害了文鸿一家。”
“我也知道。”
江锦书缄口不言。
须臾,她自嘲地笑笑:“在你心里,我不配做你的妻子,对吗?”
她的母亲,老师,都想杀他,他为了她已再三退让,此江山图一事,她虽不知情,可又何尝不算涉水,又怎可让他再信她?
“不是。”
“我从未这样认为。”
齐珩认真地说道。
江锦书兀自笑笑,随后抬首道:“我知道我说这句话,你或许存了疑,但是我还是想解释一句,那幅画,我当真不知道上面沾了人命,我也没想过昭陵刺杀之事。”
“我我心里真的有你,我永远不会害你。”话至一半,江锦书不由得哽咽起来。
她本不想在他面前一次又一次地落泪的,可情至此处,她竟再也忍不住。
“我知道,我知道的。”齐珩没得慌乱起来,他伸出手拂去她眼角的泪水。
“晚晚,我从不疑你。”
推事院内一宽敞的牢房内,顾有容端坐在圈椅上,手臂上未加枷锁,白义坐在另一头儿,顾有容面带淡笑,不言不语。
白义随意掸着铁骨朵上面的灰尘,他轻蔑地笑道:“既到此处,顾昭容也甭摆什么架子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