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珩稍稍扬眉,道:“对啊,为民谋福祉,是以,顾昭容,您都做了些什么啊?”
兰襟将去(十二)
齐珩稍稍扬眉,道:“对啊,为民谋福祉,是以,顾昭容,您都做了些什么啊?”
顾有容缄默不语,唇边带着苦涩的笑容,良久,她轻声道:“既入泥淖,我也脱不得身了。”
齐珩看向她,道:“能脱身,还有一个机会。”
“这也是你唯一的机会了。”
齐珩将卷轴放至顾有容面前的案上,他垂眸,随后轻轻颔首道:“在卷轴上将你与姑母做的事全都写下来,给那些人,一个,可以昭雪的机会。”
顾有容的目光落在面前的空白卷轴上,兀地轻笑一下:“这便是你的目的,对么?”
知晓其他不可让她开口,便来攻心。
齐珩含笑摇了摇头,道:“这不是我的目的,而是你的机会。”
“你也是从下位者的位置上来的,没有人该比你更知晓他们的水深火热,曾经的你,信誓旦旦地说为生民立命,可你扪心自问,你何尝做到了?你本可成为他们的救世主,可你却选了和她同流合污,戕害那些你曾经一心想保护的人,你难道就不悔?”
“顾有容,这是你欠他们的,该还。”
齐珩稍稍俯下身,一字一顿道。
顾有容目光呆滞片刻,她慌了神。
齐珩字字句句,直直打在她的心口处,她辩无可辩。
顾有容看着齐珩,不知不觉间顾有容便笑了起来,须臾,她镇定心神,浅浅一笑,道:“让我见东昌一面,我知道的所有事,都告诉你。”
齐珩眉间微蹙,终究还是答应了她。
入夜后,寒风顺着齐令月单薄的长衫而入,齐令月微微蹙眉,继续由内臣引路,直入推事院长廊,血腥气味涌来,齐令月不由得攥紧手掌。
外面,寒蝉叫声凄切。
内臣带路至暗室,齐令月一瞧见顾有容那裙角,忙上前抓住那铁杆,她将门径直推开,扑到顾有容身上,痛惜地抚着她的鬓发,轻声唤道:“阿容。”
内臣侍于一旁,缄默不语,东昌公主觑他一眼,怒声道:“还不滚下去?”
那内臣躬身揖礼,道:“公主昭容恕罪,臣奉命行事。”
东昌公主正欲说什么,却不料被顾有容拽住了衣角,她笑了笑:“他也不容易,办不好,没法子交差,也便罢了。”
“让我好好看看你罢。”
齐令月听她如此说,心头微颤,忙掀起顾有容的衣袖,细细翻看,她含泪轻声问道:“他们是怎样对你的?”
顾有容朝她安抚地笑笑道:“他们没动刑。”
齐令月安心地点了点头,顾有容笑了笑道:“你那边怎么样?齐珩难为你了吗?”
齐令月摇了摇头,道:“他还不至于难为我。”
“倒是你,还被囿于此地,阿容,你信我,我定然很快救你出来。”齐令月抓着她的手背,急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