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阳的眼睛亮了起来。他低头,在她耳边轻声道:"明晚这个时候,老地方见。到时"话未说完,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哨声。
"走!"松本樱子推了他一把,"是查哨的!"
陆阳深深地看了她最后一眼,身影如鬼魅般消失在雨夜中。她整理好军装,若无其事地走出假山,迎面撞上了巡逻队。
"少佐?"领队的军曹惊讶地看着她,"您怎么在这里?"
"睡不着,出来走走。"她平静地回答,手却不自觉地抚上胸口——那里,藏着一枚从他领口偷换下来的纽扣。
雨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分不清是泪是雨。
地下室昏暗潮湿,唯一的光源来自头顶那盏摇摇欲坠的灯泡。松本樱子紧贴着冰冷的墙面,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大得吓人。她不该来这里的——作为特高课少佐,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擅入档案室的后果。
但那个男人的眼神仿佛有魔力,让她甘愿铤而走险。
钢制门锁出轻微的咔嗒声,她闪身进入,立刻被浓郁的铁锈味和霉味包围。档案室像一座金属坟墓,排列整齐的保险柜在幽蓝的应急灯下泛着冷光。
"最后一个保险箱"她喃喃自语,手指划过冰凉的金属表面。角落里那个比其他稍大的保险箱映入眼帘——特高课最高机密保管箱。
指尖微微抖。输入数字时,每一个按键声都像一记重锤敲在心上:。
"滴——"保险箱绿灯亮起,门锁弹开的轻响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里面只有两样东西:一本黑色封皮的电码本,和一个牛皮纸档案袋。当她看清档案袋上的名字时,呼吸骤然停滞——「松本樱子:处置计划」。
电光火石间,许多碎片突然拼凑完整:三个月前突然被调来上海,兄长若有似无的监视,还有那份关于她父亲的秘密调查
"原来如此"她苦笑出声,指尖几乎要掐破纸袋。他们从未信任过她——就因为她那个被怀疑有反战倾向的父亲。
"找到什么有趣的东西了?"
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吓得她几乎跳起来。陆阳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脸上的伤口已经愈合大半,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格外深邃。
"你怎么进来的?"她下意识将电码本藏在身后。
"这话该我问你。"他缓步走近,目光扫过敞开的保险箱,"看来我们的少佐小姐比我想象的还要勇敢。"
距离近得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血腥味和药香。松本樱子突然将电码本和档案袋一起塞给他:"拿着这些,赶快走。"
陆阳挑眉:"你知道这里面是什么?"
"我父亲"她哽了一下,"他是反战同盟的成员。他们派我来上海,就是为了监视我。"
灯光忽明忽暗,在她脸上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陆阳沉默片刻,突然伸手抚上她的脸颊:"跟我走。"
"不行。"她摇头,"我还有价值——可以给你提供更多情报。"
"太危险了。"
"这不正是你想看到的吗?"她苦笑,"一个背叛祖国的日本军官,多好的棋子"
"樱子。"他打断她,手指轻轻抚过她颈后的碎,"你知道我为什么能一眼认出保险箱密码吗?"
她疑惑地抬头。
"因为我也查过你的档案。"他的拇指擦过她湿润的眼角,"昭和十二年五月二十八日——那天我父亲也死了,就在南京。"
雨声忽然变得很大。松本樱子感到一阵眩晕,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旋转。当她回过神时,现自己正紧紧攥着他的衣襟,而他的唇离她只有寸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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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重。"最终的温存只是一个轻如蝶翼的吻落在她眉心,"我会再来找你。"
脚步声渐远。松本樱子滑坐在地上,手中紧握着他故意"遗落"的怀表——表盖内侧刻着一个小小的"樱"字,墨迹犹新。
地下室的寒意渗入骨髓,却比不上心口的滚烫。她知道,从这一刻起,自己真正成了帝国的叛徒。
领事馆的钟敲了十二下。松本樱子站在窗前,军装笔挺,指节却因用力而白。怀表在掌心烫,那个"樱"字仿佛烙铁般灼烧着她的皮肤。
三天了。自从地下室一别,陆阳就像人间蒸。而兄长看她的眼神越来越微妙,像是现了猎物的毒蛇。
"少佐。"佐藤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武官阁下要见您。"
她迅将怀表藏入袖中:"知道了。"
走廊尽头的办公室门虚掩着。松本樱子刚要敲门,里面传出的对话让她僵在原地。
"确认是陆阳的手笔。"一个陌生的声音说道,"虹口的三处联络站昨晚同时遭到破坏,手法很专业。"
"电码本呢?"松本志雄的声音冷得像冰。
"还在确认。不过"声音迟疑了一下,"我们在现场现了这个。"
透过门缝,她看到兄长手中捏着一枚纽扣——正是那天雨夜她从陆阳身上取下的那枚。血液瞬间冻结,她下意识按住自己的口袋,那里装着另一枚她偷偷替换上去的普通纽扣。
"有意思。"松本志雄转动着那枚纽扣,突然冷笑,"看来我们的小鸟终于露出了马脚。"
"您是说"
"去查查我亲爱的妹妹最近都去了哪里。"钢笔折断的脆响伴随着兄长的低语,"特别是档案室。"
松本樱子后退两步,转身时军靴不小心蹭到地板。里面的谈话声戛然而止。
"谁?"松本志雄厉声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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