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房间没有你这个可爱,灰灰白白的,影响我睡眠,我也想睡在你这个花红柳绿的小人房间。”
“什么小人房间哦。”江拾月反手在空中一挥,“是阿莉埃蒂,阿莉的房间。”
这显然是个可无可有的重点,宋霖已经把脸埋在了江拾月的脖颈后方:“你说的都对。”
跟人吵架就是这样,你一通火奔涌而来,他低眉顺眼不做任何辩解,随你打杀,这种时候,你的怒气没撒的地方,往往很快就不得不烟消云散了。
一句话,态度问题。
江拾月也是一样,宋霖如此做小伏低,倒显得她有些蛮不讲理了。
她歇了那股劲儿,语气也缓和下来:“这床太小了,我都快掉下去了,睡不下我们两个人。”
宋霖嗯嗯两声,一本正经地说:“我们得一起睡,这屋子晚上有鬼。”
江拾月嘴角一抽:“是,有鬼,来抓你了。”
宋霖立刻把江拾月搂得更紧了,刚要说话,那衣柜就吱嘎一声响,在寂静的房间尤其明显。
他凑到江拾月耳边:“这房子,维多利亚时期的,几百年了,这里那里藏个把人啊鬼的谁知道啊,要不然你以为前任房主为什么卖房?”
江拾月心里一跳,被他说得有些汗毛竖了:“为什么卖房?”
屋里一时静了下来,宋霖好半天没说话,忽然起身下床把柜门关紧了,还摸了把椅子抵住了柜门。
随即一个箭步跳回了床铺,力道之大把江拾月都掂了两掂,接着又落回了宋霖怀里。
他呵地一笑:“他睡这儿失眠。”
“啊?”
“这柜子啊,年久失修,木头都变形了,有事没事就吱嘎吱嘎地叫,尤其是半夜,最爱自己在那儿唱歌,你听……”
江拾月也不知道他是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还是确有其事,但她慢慢起了一层白毛汗,被他这神神鬼鬼的氛围给弄得也紧张了起来。
“宋霖你闭嘴吧你,你再这样我开灯了啊……”
她话说到一半停住了,原本暗呼呼的屋子忽然亮了起来,天花板上骤然现出了人影。
她捂住嘴一声短呼,定定看着天花板,一时忘了说话。
是那个虫鸣蛙叫的夜晚,她的脸如今隐在天花板的红花绿叶里,婉转开口,轻轻吟唱。
宋霖手臂枕在脑后,喉咙里也跟着小声哼着:“白马踏新泥~”
江拾月看看天花板,又看看他:“英国木头还会唱评弹呢。”
宋霖哼过这段,转头冲她笑了笑:“木头不光会唱评弹……”
半暗不明的屋里,他笑得无害,但下一秒,他迅疾翻身,就像最勇猛的猎豹一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压住了江拾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