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刚摸着他没受伤的地方,想把他的头托起来,他就马上发出小狗一样的哼哼声,表示不愿意。
听着他哼得很有几分娇气的声音,崔韵时好一阵沉默。
他脑子真是撞坏了,居然对她撒起娇来。
崔韵时不理他,他自顾自哼了一会后,又开始和她说话:“韵时,你知道我在蔺堂街有几件铺面吗?”
“八间,一间茶馆、一间书肆……最赚钱的是一家药铺,一个时辰的收益就能买一支你头上的玉簪。”
“你喜欢玉簪吗,我会做,我在做呢,我要送给你。”他开始胡言乱语。
崔韵时当然知道他的产业分布状况,他说的全都对,没想到他傻得还挺有条理。
她看着他,思考了一会,忽然开口问:“你恨你母亲吗?”
“恨。”
“那你爱你母亲吗?”
“爱。”
“你觉得三妹妹怎么样?”
“胳膊肘往外拐。”
“二妹妹呢?”
“笨得像条狗,腿有点短。”
“你觉得白邈怎么样?”
“该死。”
崔韵时注视着他的眼睛,而后像是在问一个寻常的问题一般问道:“你答应要与我和离,是真的吗?”
谢流忱想了会,抬手轻轻碰了碰她的脸:“怎么会是真的呢,我们要做一辈子的夫妻,恩爱到白头,不可以和离。”
崔韵时感觉自己的手一点点凉了起来,她若无其事地问:“可是你说我和你做几日真夫妻,你便心满意足,会与我顺利和离的。”
谢流忱温温柔柔地说:“那是在骗你啊,我怎么会让你离开我。”
他的脸枕在她手边,他一转脸就能亲上,他便凑过去亲了亲她的指骨凸起。
崔韵时呆坐着,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小动作。
她就知道他嘴里没有实话,现在他是人傻了,才把真心话往外乱撒。
她无比庆幸,自己没有完全相信他,还做了两手准备。
她立刻起身,无视谢流忱的挽留,对门外的元若说:“你去照顾你家公子,我昨夜没睡够,回去睡一觉。”
元若应是。
崔韵时出了门回了院子,换身不引人注意的衣裳后,带着丫鬟去街市上转了转。
至少明面上是如此。
实际上,她半路去找了薛放鹤,薛放鹤在哪,薛朝容就在哪。
薛朝容已经解完毒,身子又一向健壮,如今已经好转不少。
她与薛朝容商定好,她拿着薛朝容的信函和信物,明日便出发,先行前往永州,在那里等着他们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