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虞南从中间冒出一个头来,拿手指戳戳母亲,又戳戳新爹。
孩子啊……他先前做出的抱取蛊,可使男怀女胎。
虽有极大的致死风险,可他不会死,用在他身上再合适不过。
他却一直没有用上,以她现在对他的态度,他若敢与她同房,恐怕她会厌他至深。
若是他早些知晓自己对她的情意,做出抱取蛊,给她生一个女娃娃。
她如今看在孩子的面上,或许也会给他一个机会。
谢流忱垂眼,看着游人如潮,从他身边来来去去。
寒风驱散了方才萦绕在周身的暖意,他忽然觉着有些孤独,在这世间无所适从的孤独。
他抬步继续向前,在找到她之前,他永远都不要停下。
——
夜幕降临,街上的人越来越多,白邈早就买来了河灯,不必挤在摊子前与人争抢漂亮的款式。
买河灯时,他似乎瞧见了谢流忱的身影,于是买完便一猫身子跑了,以免被他跟上打扰。
白邈买的是三盏粉色莲花灯,一人一盏,还剩一只。
崔韵时问:“这一只用来做什么?”
“留作备用,若有个万一,还有一盏可以替换。”
“我们小白做事真是越来越妥当了。”崔韵时夸赞道。
白邈小小地得意了一下。
他们在花瓣内侧写下各自的心愿,点燃灯芯,将它们放入水中。
还剩下第三盏灯,崔韵时冲白邈笑了笑,而后写上祈愿一生相守的话语。
白邈欲言又止,下午崔韵时同他说了自己的决定,可他想,她说不定是为了他俩能顺利在一起,才选择去永州。
他忽然道:“你还是再想一想,我觉着,留在京城,比在永州安逸多了。”
“嗯?为何这般说?”
“他很喜欢你,我看得出来,”白邈的声音干巴巴的,“因为我也是这么喜欢你的。”
他慢吞吞地,不情不愿地道:“所以他会听你的话,会心甘情愿被你利用。”
崔韵时笑了:“你这样想,是以己度人,你也心甘情愿被我利用吗?”
“你不会利用我的,”白邈小心地托着那盏花灯,用手挡住风,以免灯被吹灭,“因为我没有利用价值。”
有时候他觉得自己只是一头白熊,他没有狡猾的人族那般脑筋灵活,只能在每个冬日窝在她身边,和她抱团取暖,用自己的毛皮给她带去一点点聊胜于无的慰藉。
等到冬日过去,他就会自觉离开,躲在山里看她重新回到人的世界厮杀,争夺荣耀和资源。
崔韵时摸了摸他冰冷的脸,轻声道:“如果我有两个选择,一个天一个地,那么我会离开你,选择最好的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