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城市的喧嚣渐息。我抱着小儿子哄睡,一旁的丈夫张伟却辗转反侧,眉头紧锁。大儿子的啼哭从儿童房传来,撕裂了这难得的安宁。我望着卧室墙上全家福,五个月前那灿烂的笑容仿佛隔着一层玻璃,触不可及。
"早知道,就不该生他们!"这是产房外田母撕心裂肺的哭喊。如今想来,那声绝望的呼喊已经预示了一切。
产房外的等待是漫长的,我蜷缩在冰冷的塑料椅上,手指被指甲掐得生疼。张伟握着我的手,嘴里不住地安慰:"坚持住,医生不是说了吗,情况还算稳定。"他的声音在微微颤抖,但我知道,此刻他比我还紧张。
"田女士,恭喜你,是双胞胎。"那一刻,我差点昏厥过去。当看到那两张皱巴巴、粉嫩嫩的小脸时,我几乎忘记了生产时的所有疼痛。
回家的路上,张伟小心翼翼地捧着婴儿车,就像捧着稀世珍宝。车内,两个小家伙睡得香甜,偶尔哼唧两声,立刻引来张伟紧张的查看。
"你说他们以后会像谁多一些?"张伟轻声问道,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孩子们的脸。
"我希望他们能继承你的聪明和我的乐观。"我笑着回答,心里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
最初的日子是甜蜜而疯狂的。我辞去了部分工作,成为了一名远程工作者,以便有更多时间照顾这对小天使。张伟则更加努力工作,有时加班到深夜才归家,但他每次回家都会先去看看孩子们,然后给我带一份宵夜。我们一起给宝宝换尿布、喂奶、哄睡,虽然疲惫,但眼中满是幸福的光芒。
田母从东北老家赶来帮我们照顾孩子,她的眼神总带着几分骄傲和满足。家里虽然没有大富大贵,但有儿孙绕膝,其乐融融。
"我当年要是没打掉那个,现在也有三个孙子孙女了。"这是田母常挂在嘴边的话。
我听着心里不是滋味,问她为什么当初会打掉孩子。
"那时候太年轻,不懂得珍惜。老公说什么就是什么"田母总是这样轻描淡写地带过。
我以为,幸福就这样一直持续下去。直到那个雨夜。
那是一个闷热的初夏夜晚,连空气都透着一股不安分的焦躁。家里的气氛也随着气温不断攀升。张伟加班到凌晨两点才回来,满身酒气和疲惫。
"你终于回来了,"我强忍着怒气,"孩子刚吃过奶睡下,你轻点声。"
他疲惫地挥手,"好,好,我知道。"语气里却带着几分不耐烦。
我递给他一杯醒酒茶,"最近工作很忙吗?这么晚才回。"
他接过茶,咕咚咕咚一饮而尽,"有个大项目,公司很重视,我得好好表现。"
我欲言又止。一个月前,张伟曾提到要升职的事,没想到这么快就要面临关键期了。
"对了,有个事想跟你商量。"他突然说。
我擦着他的后背,示意他说。
"我那个同事小王,你要不要联系一下?说不定能给咱家大宝找个好幼儿园。"
我皱眉,"你又找他?他不是说你坏话,被我投诉到人事部了吗?"
"工作嘛,有时候需要互相帮助。"张伟语气里带着几分狡辩。
"你今天去见他了?"我直视他的眼睛。
他避开我的目光,"就随便聊聊。"
那晚,我很晚才睡。半夜三更,朦胧中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我挣扎着睁开眼,模糊中看到床头柜上的手机亮着,锁屏上是张伟和小王的合影。我的心猛地一沉,手指僵在半空。
第二天,我找借口支开田母,悄悄点开了张伟的购物记录。
张伟的微信一直在响,是工作群的消息。我点开购物软件,现一笔异常订单——一套价格不菲的童装,收件人是小王?
我揉了揉眼睛,再看一遍,确实是那个名字。再看订单时间,竟是昨天半夜,而当时张伟说他在加班!
我感到一阵眩晕,扶着床沿才勉强站稳。手机相册里,是上次家庭聚会的合影,张伟抱着大宝笑得无比灿烂。我无法将眼前的景象和照片上的男人联系起来。
"宝宝醒了。"卧室外传来田母的声音。
我赶紧擦干眼泪,收拾好表情,推门出去。
阳光透过窗帘洒在两个安睡的宝宝脸上,一切看似如常。
"田颖,你最近怎么了?魂不守舍的。"闺蜜林娜打来电话,语气里全是担忧。
我苦笑,"可能是带孩子累的吧。"
"得了吧,带孩子累能累成这样?我听张伟说公司最近有大项目,是不是工作压力太大了?"
我心头一紧,"张伟跟你说的?"
"对啊,昨天我们公司聚餐,他还拿你没空参加的事开玩笑呢。"
我放下电话,思绪万千。张伟从未提起林娜公司聚餐的事,更没提过他们谈论我缺席的事。
晚上,张伟回来时,手里多了一个包装精致的小盒子。
"打开看看,给你准备的。"他把盒子递给我,脸上挂着标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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盒子里是一条精致的手链,设计优雅大方,一看就价值不菲。
"干嘛这么破费?"我犹豫着问。
"结婚纪念日快到了嘛。"他挠挠头,"再说,你也需要打扮打扮了,带娃这么久,都变黄脸婆了。"
"你说谁是黄脸婆?"我猛地站起身,声音不自觉提高。
张伟显然没料到我会这样,愣了一下,"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随口一说。"
我盯着他,突然问道:"那个小王他为什么送你老婆童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