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怀心思的一场早朝很快结束,李宸渊心中雀跃,却又总觉得此番事情进展的过于顺利,离开殿门的时候忍不住回头望,却看见李怀熙孤零零地坐在高台之上,神情落寞。
他心道:“到底还是小姑娘,总归是翻不起什么大风浪的。”
想到这,他安下心来,转身走出了殿门,却没看到李怀熙顷刻间变了脸色,神情倨傲,带着讥讽的笑意看向他的背影。
直到大殿之上,再无一个人的身影,李怀熙才慢慢朝着殿门走去,刚踏出门槛的那一刻,她便有些意外的看向来人。
“傅江流?”李怀熙将他上下扫了一遍,担忧道:“谁让你过来的,你这幅身子如何能扛得住?”
面前的傅江流虽然还是瘦削,但面上难得多了些血色,朱红衣衫宽松,却有了几分曾经的风发意气,他站在李怀熙的面前,微微朝她张开双臂,“你瞧我,这不是好好的?”
他的眼睛弯起来,笑道:“这些日子,徐太医日日想着如何化解番木鳖的毒性,能将他用在我身上,压抑住金石散药性……”
“好在天不负苦心人,他勉强找出了一些法子,我也只能以身试药,看看究竟有无成效,但今日这枚丹药,徐大夫说只能暂且压住金石散片刻药性……”傅江流苦笑一下,“可即便只有片刻,我也想来见一见你。”
“你都知道番木鳖的事情了?是徐佲告诉你的?”李怀熙眉头紧锁,“这样做还是太冒险了,即便番木鳖能短暂压抑药性,可你之后会受到更剧烈的疼痛,你不该这样做的。”
“吃点苦头就是,总之还死不了。”傅江流笑着安慰她,“这世道,不就是祸害遗千年吗?我这样的人,没那么容易死的。
“而且……我也想以正常人的模样出现在你面前一次。”
他的目光落在李怀熙纤细的脖颈上,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之前的事,是我冒犯殿下了。”
傅江流本欲再说些什么,然而他的目光穿过李怀熙,瞧见有个匆忙赶往这里的熟悉身影,他身子一僵,神情有些不自在起来,随即抬手猛地捂住胸口,剧烈的咳嗽起来,整个身子踉跄几步,直直朝着李怀熙身上倒去。
李怀熙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什么,已经下意识的接住了他,急声问道:“你怎么样,可是药效过了?”
傅江流的一只手慢慢抚上李怀熙的腰,他的头抵在她的肩膀上,方才痛苦的神色顷刻间烟消云散,嘴角慢慢向上勾起……
那双极漂亮的桃花眼越发妖冶起来,目光遥遥看向对面,和不远处匆匆赶来的沈景洲对视个正着。
他揽住李怀熙腰间的手越发用力的收紧,旋即对着沈景洲,露出一抹极为恶劣的笑。
【作者有话说】
这章还挺肥的哈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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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大权
◎“果然人做多了孽,是要遭报应的。”◎
丹阳姑娘谋害若羌族三皇子和赤嵬军即将前往南方,协助官兵治理水患的事,早朝还未结束,便已经传得满城皆知。
彼时的沈景洲正坐在床榻上,他披着外衫,手抵着唇轻咳了几声,轻声问道:“怎么就闹成了这样?”
董生将一碗清粥递给他,忍不住回道:“谁说不是呢,这两件事闹出来,咱们这小殿下可就在朝中孤立无援了……”
“要我说啊,祯平公主何必插手这朝中之事,回自己的揽月殿里好生享乐便是,咱们的宸王殿下良善仁义,她有什么放心不下的?”
沈景洲端着碗听了片刻,忽的站起身子,淡淡道:“我要进宫去。”
董生闻言顿时急了起来,“您的身子还未大好,如何能去得了宫里?”
“况且这事让是老爷知道了,只怕您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啊!”见沈景洲不为所动,董生又急切开口:“老爷最近才刚从气头上下来,小的好说歹说,才让他解了您的软禁,您有何苦再去惹他动怒呢!”
“朝中局势惊险,我不想没有人站在她的那一边。”沈景洲身形微晃,勉强撑住桌子站住,“何况……我上次曾和殿下发生了……发生了那样的事,我总不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我总该让她知道,我对她的心意……”
董生拗他不过,只得替他更衣,格外低调的悄悄将他送出府。
沈景洲一路跌跌撞撞地进了宫,宫门空旷处,冷风几乎渗进骨缝里,背上还未愈合的伤口出场传来密密麻麻的疼。
即便他沿路不敢耽搁,但到了殿前的时候,早朝还是已经结束了,他逆着散朝离去的人群向前走,远远瞧见李怀熙的身影。
他眼底欣喜,嘴角忍不住浮出一抹笑意,下一刻又忽的停下脚步。
李怀熙正背对着他,仰头和面前的男人在说些什么……
沈景洲还没有看清那男人的长相,下一刻就看见男人,猝不及防的拥住了李怀熙。
那个男人朝他缓缓抬起头,即便他瘦了许多,沈景洲也依旧认出来了,这正是那个模样貌美,却又心思阴沉的状元郎——傅江流。
他笑得极其恶劣,浑身散发着毫不掩饰的危险气息……
傅江流……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沈景洲撑着柱子,整个人僵在原地,一时间踌躇不前。
傅江流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忽的站直身子,眼底划过一弄玩弄的笑意,随后抬手捂着胸口,哑着声音道:“殿下,番木鳖之毒实在难忍,还劳烦你带我去找徐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