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一珍听罢这话,目光微微一顿。
她家昭昭与允直说话的这神态与语气,与从前相比,可谓是天差地别。
顾长晋一离开,她便睨了容舒一眼,道:“你与允直,怎么回事?”
容舒亲昵挽住沈一珍的手臂,笑意盈然道:“阿娘,我想陪顾允直回上京。”
这话的意思沈一珍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侧眸看了容舒一眼,她道:“想清楚了?”
容舒颔首“嗯”了声:“等上京的事处理好了,我再回来大同打理牧马场。”
沈一珍嗔她:“牧马场有我与你拾义叔看着呢,哪儿用得着你操心?”
容舒可没打算撒手不管牧马场的事儿。
大胤一直缺战马,将牧马场管好了,不仅是在为百姓们造福,也是在替顾长晋解忧。方才他书案上可是有一本专门讲战马的书册,想来他也在头疼这事呢。
回到寝屋,容舒不敢叫盈月、盈雀伺候她沐浴。
脱下衣裳后,她细细看了眼身上的痕迹,没忍住“嘶”一声,这大片大片的红痕,也不知要多少日才能消。
抬手抚了下肩头那颗朱砂痣,想起他将头埋在她肩侧的场景,容舒脸颊愈发滚烫。
他似乎……格外喜欢这颗痣。
既决定了要与顾长晋一起回京,容舒第二日便去了将军府寻穆霓旌,说了这事儿。
穆霓旌蹙眉:“怎地这么仓促?你才到大同没几日,我都还没带你去跑马!”
她都同兄长说好了,等过几日容舒休息好了,便寻个机会叫他教昭昭骑射的。
想到自己那满身都是心眼的兄长,穆霓旌一时觉得心堵。
当初穆家死剩下他一个男丁,他要扛起穆家的门楣,守住穆家在大同的根基,是以将对昭昭的情感放在家业之后,这她能理解。
可眼下穆家根基已稳,他去岁本也说了,待得昭昭来了大同就与她表明心迹。
殊料都察院那顾御史身份一变,他竟又迟疑了。
穆霓旌明白他在顾虑甚,不就是因着未来的天子也喜欢昭昭,怕因着自己的私情给穆家招来天子的忌惮吗?
穆霓旌实在看不地兄长这般瞻前顾后的模样。
那日容舒来了后,她便同穆融道:“我约了昭昭过几日去跑马射箭,你若不愿意放弃,那便来,我给你们制造个机会,你当面同她说明白你的心意。若你不敢来,那日后就休要再提起昭昭,也休要再想娶她为妻。你连与她诉衷肠的勇气都无,自也没资格娶她!”
穆霓旌是干脆利落的性子,最是见不得旁人在感情一事上拖泥带水。
当断不断,这不是在耽误昭昭吗?他是不是要等到太子娶了旁人,对昭昭无意了,才敢同昭昭说出他的心意?
若当真如此,他日后也莫说他是穆家的儿郎了。
他们穆家没有这样胆儿小的人!
好在自家兄长还算有骨气,听罢她的话,便笑道:“怎么不去?我若是不敢去,你岂不是要笑话我一辈子了。”
穆霓旌瞥他:“那是!你以为像我和昭昭这么好的姑娘那么好找的么?”
只可惜,兄长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要同太子抢人了,不想容舒明儿就要回上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