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柳弈咽下嘴里的面包,觉得有些噎,于是喝了一口咖啡,“死者乌启刚的体内有大量的舒乐安定,也就是安眠药,而且跟郭若岚床头柜那只杯子里的药是一样的。”
“哦?”
戚山雨和林郁清都还没来得及看柳弈带来的尸检鉴定书以及其后附带的一系列物证分析结果,此时都露出了感兴趣的表情。
小林警官更是“蹭”一下就坐直了身子,双眼亮闪闪地追问道:“所以凶手是一个人咯?”
“倒也不能这么说。”
柳弈摆了摆手。
“毕竟现在医院会给病人开的安眠药也就那么几种,‘刚好’撞上的概率也是有的。”
“可安眠药本来就不好搞吧!”
林郁清看起来比刚才精神多了:“我还是觉得,两次的药既然是一样的,那么凶手是一个人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他转向柳弈,“柳哥,你在勒死乌启刚的绳子上找到凶手的DNA了吗?”
“没有。”
柳弈摇了摇头,“我们很仔细地做了分段取样,但很遗憾的,那条麻绳上只检出了乌启刚本人的皮屑和血迹,并没有凶手的。”
“哎呀,怎么这样!”
林郁清在熟人面前是那种表情忒丰富的喜怒哀乐皆表露无遗的类型,也就是俗称的“七情上脸”。
这会儿他一听最重要的“凶器”上没能检出DNA,亮晶晶的双眼立时又暗了下去:
“可凶手不是没戴手套吗?为什么会没在凶器上留下皮屑呢?”
“嗯,这就是我说的,‘很有意思’的其中一个点了。”
柳弈笑了笑,看左右无人,将实在吃不下的半个三明治塞给了戚山雨,自己则一口气喝光了剩下的半杯咖啡:“除了死者的皮屑和血迹之外,我们一共在麻绳上找到了三种纤维。”
柳弈放下杯子,往戚山雨身上靠了靠,开始口述这两天他们法医的努力成果。
“首先是沙发套子的棉麻纤维,主要集中在绳结那儿,数量很多,肉眼都可以清晰分辨,应该是凶手勒杀乌启刚时,绳索拉紧后,绳结与布艺沙发反复摩擦的结果。”
戚山雨和林郁清都是看过现场的,都点了点头。
“第二种是浅灰色的棉质纤维,从发现的位置来推测……”
柳弈说着,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应该是凶手肩膀或是前胸的衣服摩擦后留下的。”
他在现场示范过凶手勒杀乌启刚的方法,所以戚山雨和林郁清在脑中想象了一下就明白了。
戚山雨:“这么说,凶手行凶时是穿着灰色的棉质衣物的,对吧?”
假如真是这样,那么这条线索对破案会非常非常重要——他们可以检查附近的监控,找到在那个时间出现过的穿灰衣服的人,说不定很快就能锁定嫌疑人的身份了。
“嗯。”
柳弈微笑着点了点头。
笑过后,他又收敛了神色,严肃地补充道:“当然,前提是凶手没换过衣服。”
“……什么意思?”
林郁清困惑地眨了眨眼,“凶手换过衣服吗?”
“我的意思是……”
柳弈补充道:“凶手很明显是有备而来的,这是一场经过精心策划的谋杀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