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蕴光就这样静静地望着他,眼尾似还有一抹余红。
宋观前后知后觉地问道:“你不是在大佛寺陪太子吗?为何现在匆忙回府了?”
说着眼睛四处环顾四方,隐约察觉有些不妙。
他记得师知苎肚子月份大起来后,顾蕴光便将她安置上了揽月楼,现在他都来了这么久都不见她的人。
哪怕是在里面小憩,听见他说师知安跑了,那也该出来了。
为何现在还不见她的人?
怀疑的目光不由得看向对面。
两人静静对视,一切尽在不言中。
宋观前看懂后蓦然从簟上弹起来,不可思议地盯着他:“你的也跑了?”
顾蕴光脸色沉下,屈指敲在案上示意他安静。
“嗬。”宋观前气息不平地撩袍坐下,看着对面神色冷峻的顾蕴光,心中莫名被平衡了,甚至升起幸灾乐祸。
毕竟,顾蕴光那位可是刚早产没几日,竟还能趁着他不在甩掉这些人跑了。
实乃是直白告诉世人,她根本就没有看上这男人。
丢人,实在丢人!
宋观前现在也不急迫,师知安跑,一定会和师知苎在一起,只要顾蕴光去追,两人必定都能追回来。
“你看眼下这事如何做,我这次全全听你的。”宋观前神色认真地看着顾蕴光。
顾蕴光冷瞥他眼中的情绪:“你的人没了,关我何事?”
说罢还不待他反应,高声唤道:“赵凿,送客。”
“顾蕴光,人多力量大,你府上那人多她都能跑,你又不是不知,哎,哎,别碰我,自己走。”宋观前被赵凿推着往外赶。
揽月楼恢复安静。
顾蕴光屈指拂过桌面,神色沉思,有句话宋观前倒是说对了。
人多力量大。
案前坐了几个时辰的男人倏地站起身,然后一脸肃色往外面行去。
暮色四合,霞光布满苍穹,须臾慢慢褪去绚丽,黑幕低压。
沈府点起华灯。
身着红袍的昳丽少年正懒懒地躺在摇椅上,骨节分明的指中卷着素白的发带,眼眸半阖。
“主子,顾侯爷来了。”鸿实悄步至沈意奴身边。
沈意奴指尖微顿,将素白的发带松开搁在一旁,撑起身子如一只漂亮的赤狐,歪着头眼中闪过诧异。
顾蕴光竟会主动来寻他?这倒是新奇。
“嗯,请顾侯爷进来罢。”
“是。”
泓实退下去后,很快便将人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