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大剌剌地坐在台阶上,呼哧地喘着气,眼神阴鸷地望着外面,心中t早已经后悔当时将兵权交给顾蕴光。
他不由得想起当时先帝咽气时说的话,顾蕴光留不得,如今看来何止是留不得,简直就该千刀万剐。
“来人!”
宫人以头抢地,跪在太子脚边等候吩咐。
太子卷起手袖,冷声地道:“宣太子妃前来。”
“是。”
很快太子妃从外面行来。
太子妃看着满地狼藉,眉微颦,越过这些砸碎的东西走到太子的面前:“殿下何至发如此大的气?”
此刻的太子半分没有之前的怒意,和颜悦色地上前牵着太子妃:“阿婉。”
太子已经许久未曾这般唤过她的闺名了。
太子妃神情有瞬间怔愣,还没有回过神便被太子拉着坐在一旁的书案前,像极了当时刚嫁给他时那样温情。
但太子妃却早就对太子失望至极,心中微弱的涟漪转瞬即逝。
“殿下?”太子妃冷静地望着他,暗忖太子这是要作何。
太子似笑非笑地乜着太子妃,抬手抚摸她微微隆起的肚子:“现在可还难受?”
太子妃摇摇头道:“现已经好多了,最初那些日子吐得厉害。”
“那便好,那便好。”太子低头呢喃好几句,腔调低迷,与往日不闻不问的态度大相径庭。
太子妃隐约察觉他似乎有些不对,但又说不出什么地方不对。
太子接着道:“阿婉在宫中想必无聊罢,孤宣顾卿府中的那师三娘子进宫陪你可以吗?都是当娘的人,你初为人母想必甚多事情都不知,孤让她来……”
“啪——”
大殿中响起清脆的巴掌声。
太子妃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太子,气得手在发抖:“你是不是疯了!”
她万万没有想到,太子竟然疯病至此,连下臣帐中人都觊觎!
被打得脸偏至一旁的太子脸上的表情霎时沉下,攥着太子妃的手,猛地掐着她的脖颈,神情疯魔地将她按在书案上。
“阿婉,不是孤疯了,是你疯了,是顾蕴光疯了,是父皇,是秦照,是你们所有都疯了,将孤当做傻子,当做牵线的木偶,由着你们想牵去什么地方便牵去什么地方,孤想去死,你们非得要孤活着,现在却说孤疯了,哈,可笑!”
被太子掐着的太子妃美艳的面上泛着潮红,,用力挣扎企图挣开。
可太子的满脸痴狂的恍惚陷入了癫狂中,对她的挣扎充耳不闻。
他将手底下的太子妃当做那些人恶狠狠地掐着,要将那些人都弄死。
他恨死了这些人。
自幼时开始,他喜欢什么,都要让他亲眼看着消失,喜欢黄鹂,看着黄鹂死,后来喜欢安悦,那些人便将安悦嫁给谢岐宴,他喜欢沈长生,那些人又要杀了她。
他是人,不想当君,这人推着他往上去,如今喜欢权势,却又要看着被旁人夺走。
“你们才是疯子,你们都该死……”
渐渐的,掌心下的人松开手,无力地垂拉在一旁,呼吸已经停止。
太子还没有停,死死地勒住,嘴角的笑意扩张出诡异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