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蕴光颔首同意:“那一会儿我让人陪你进去,阿姐脾性虽看着暴躁,但实际却是温和的人,从不会为难人,你对她随意些也无碍,不必紧张。”
“好。”
宽慰完师知苎,他对着宦官道:“你且告知太子妃明日便来。”
宦官授意的是今日就将师知苎带去宫中,听了这样的话下意识想开口,但话到了嘴边霎时就咽下去了。
顾侯爷实在是得罪不起。
想起前一个违抗顾蕴光的那个人,宦官脸上堆起笑,点头哈腰的离去。
待人走后,师知苎不想黏糊地坐在他的身上,从他身上下来时腿都还有些软,但动作慢吞吞的看不出什么来。
顾蕴光起身,亦步亦趋地跟上师知苎的脚步。
今日胡闹了一通,师知苎下午便在杏花林中趁着日头渐好,捧着诗集看。
顾蕴光则也命人将朝中卷宗搬至她的身边,两人安静地坐在一处各看各的,难得的祥和融洽在一起。
翌日。
顾蕴光早朝离去不久,宫中又派了宦官来,但不是昨日的那个。
师知苎随口道:“怎么不是昨日的大人?”
她之所以对昨日的那宦官印象深刻,是因为生得讨喜,而且十分有眼力劲儿,看着舒服,不像今日这个好似一身的死沉气息。
今日来接她的宦官答道:“回夫人,那奴在太子身边伺候着。”
师知苎颔首,本也就是随口一问,没有再追问。
跟着坐上马车,珠帘被放下,静谧的马车内氤氲着沉沉的暗香。
马车摇摇晃晃地行驶,她坐在里面有些犯困就将车帘撩开一角,吩咐这些人待入宫后再提前唤醒她。
那宦官含笑点头。
此时朝堂中,金座之上并无圣人,高台之下单独划分出一块空隙,摆放着金案金椅。
坐着在案前的冷清的俊美青年,神色威仪的听着那些大臣禀告政事,偶尔启唇施令。
宁王逃窜至南边,临近昭阳帝国,身边又带了个与昭阳关系紧密的谢氏一族,昭阳国主前些日子修书前来,用不少奇珍异宝换一个谢岐宴。
眼下大庆刚历经党派争斗,边陲又与垣国频繁产生摩擦,此事大庆不能撕破与昭阳之间的那层薄纸,暂且整顿国事并未率兵追击。
太子实在难当大任,费尽心机的将宁王弄走,自己却又引狼入室派了个恶狼在朝中,现在又用些荒唐理由罢朝不上。
那些本来还对太子有期盼的大臣,心中早已经对太子失望透顶。
有大臣悄眼窥着金座下不怒自威的冷峻青年,心中浮起一个荒唐又理所应当的念头。
这历经近千来年的秦姓之国,恐怕要改朝换代了。
顾蕴光处理完朝中之事,散朝出殿随手将手中的玉笏扔给身边的人,抬步朝着前方走去。
师知苎现在应该已经到椒房殿了。
他朝着后宫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