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最开始就没有,一步步将她逼成这样,将她所有的傲骨都打碎,企图将她驯化成乖巧的玩物。
可她是人,一个有骨头的人。
看她再往前一步就会掉下去,脸上扭曲的狰狞褪去,渐渐浮上不安。
他浑身似在发抖,想上前去拉她可又恐将她彻底逼了下去,立在原地喘着粗气盯着她。
“师知苎,你过来!”
她摇了摇头,嘴角微微扬起,身后是斑驳的光,连被风吹飞紊乱的发丝都带着透明的柔光,似沐浴在温暖昏黄的树荫下。
“顾蕴光给我一根骨,让我能直着身子走,别拔去了。”
她想当个自由正常的人。
这半生她都在与旁人纠缠,生怨,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当正常人的滋味了。
师知苎对他弯眼笑,“顾蕴光这些年不是我与你,而是我与我周旋,如今,宁做我。”
“他是你要的,对他好点。”
她轻声地说完,没有丝毫犹豫地转身,甚至都没有回头,从高阶上纵身一跃。
黑白金织的黼袍如散落的花般散开,挡住了峰峦上的太阳,似一只蹁跹的蝴蝶往下降落。
“师知苎——”
他眼眶霎时如滴血般猩红,一向平静的眼底细光破碎,浑身寒意乍起。
随着她一跃而下的身影追过去,想要将她拉住,但那衣袂却从他的指尖滑过,比缥缈的雾更加难以触碰。
底下的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台上究竟是发生了什么,相继看见新后从祭祀台上一跃而下,新帝追上去也没有丝毫犹豫地跟着跳下去。
瞬间台下的众人乱成一团,祭祀台上的宋观前最先反应过来。
“救人!”
底下是川流不息的河,掉下去的人本就难以打捞起来。
最后众人及时将后跳下来的顾蕴光寻到,但另外的师知苎却只捞到衣袍。
新后大婚之日发疯跳祭祀台身亡,很快就传至京都每个角落。
……
秋风萧瑟,呜咽地吹着,巍峨的宫墙似乎带着寒冷,分明是还没有入冬却冷得惊人。
刚换下朝服的宋观前神情严整地走来,看见殿门外立着的宫人,殿里面被封得死死的,青天白日都蔓延着一股死气。
“不是说陛下已经醒来了吗?”他问着门口的宫人。
宫人点头:“回国师大人,陛下是已醒来,但吩咐奴们不许将殿中的灯点燃,还不许将周围的窗户打开……”
听着宫人说的这一系列古怪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