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寿殿的气氛突然紧绷了几分,众人面面相觑。
突然一声娇笑从席间传了出来,众人寻声看去,是刘陵站起身走了出来。
“阿陵给太后娘娘、陛下、皇后请安!”
刘彻感激刘陵出来救场,笑着说:“阿陵不必多礼,今晚是家宴,大家都随意一些。”
刘陵自然不跟他多礼,她俏生生的站在那里,嘟着嘴说:“陛下,你看我今日穿的这身衣服好不好看?是用你上次赏的宫缎做的。咦,细看下来,我们两人今日的衣服好相似,陛下这身衣服,莫不是也用那匹宫缎做的?”
她不说众人并没注意,现在一说,众人纷纷点头。
刘彻跟刘陵身上的衣服面料、花色一样,而且更巧的是,两人都是上黑下红的装扮,乍一看,倒像是故意做成一样的。
刘彻微微愣住了,他没料到会这样。
刘陵却因为衣服的事情高兴的不得了,忙说要给刘彻敬酒。
皇后陈娇在旁气的要把自己手心抓破了,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平阳公主故意挑逗她也就罢了,现在偏偏让她看到刘陵跟刘彻两人眉来眼去!
外人看来,刘陵生性活泼并不拘小节,跟刘彻是兄妹情谊,但是陈娇跟刘彻从小长大,没少撞到他们两人的“奸情”!
少年之时,刘陵与刘彻牵手、拥抱,毫不避讳;刘陵有次落水,刘彻去救她,反被刘陵拉下水一起戏耍;更有甚者,他们还一起在榻上睡过午觉。
想到过往的种种,陈娇心中的醋意横生,看向刘陵的目光也多了几分厉害之色。
“陵妹妹,你的酒喝慢点!”陈娇冷笑着说,“这次你若喝醉了,可没有人把你抱上床。你醉醺醺的回去,若出了意外,让陛下怎么跟淮南王交代?”
众人都没料到皇后会对一个未出阁的翁主说这样的话,气氛又冷了下去。
刘彻与刘陵对望一眼,心中都明白陈娇暗指的是什么事,一时间有些尴尬。
平阳公主适时的说:“阿陵别怕,醉了有皇姐送你回去。”
两人合伙起来对付陈娇的态度太明显了,若让这三个女人继续这么闹下去,晚宴只怕会不欢而散,刘彻赶紧出来说:“今天是为了庆祝母后身体康复,你们谁也不许多喝,朕待会还有事情与你们单独谈谈,你们先退下去吧!”
刘陵猜到刘彻找她是为了晋昌之事,平阳公主也猜测着刘彻要跟她说刘蔚的婚事,于是抖熄了战火,温顺的退了下去。
刘彻打发了那两人,陈娇却依然板着脸,说:“你要与她们说什么?”
刘彻闷叹了一口气,陈娇疑心极重,且醋意很大,他若不明白的告诉陈娇,只怕她会因为刚刚等事,当场闹的晚宴不可开交,便简单说了一下。
“在上林苑死了一个护卫,此事跟刘陵有些关系,但又不能声张,朕先问问她的话。另外皇姐让朕给临江说门亲事,这件事不成,朕总得跟皇姐说说。”
见刘彻好言好语的解释着,陈娇这才觉得有面子,高兴了起来。
“她们真讨厌,总是给彻儿你添乱!”
刘彻见她这样得意,叹了一声,说:“你们原本是姐妹,何必说这样的话?”
陈娇不乐意了,回嘴说:“你看看她们如何待我?那是姐妹吗?”
刘彻不想吵得下面的人都听到,便摇头息事宁人不再说话。
宴会完毕,刘蔚在偏殿等平阳公主,因跟她的婚事有关,她显得格外忐忑。
而在内殿中,平阳公主难以置信的反问道:“什么?他不愿意?”
刘彻点头说:“他有意中人了。”
平阳公主追问道:“是谁?我不信能比蔚儿尊贵!”
刘彻有点头疼,他没女人这么追根问底:“桑爱卿没有说。”
“哼,没有说是谁?我看他是嫌弃蔚儿无父无母吧?也不想想他自己,只不过是个商人出身,我是念在陛下你重用他的份上,才提起这门亲事,没想到他这么不自量力!”
刘彻颇为偏袒大公子,便说:“皇姐也不必多想,婚姻之事的确不可强求。你别生气,注意保养身子。”
平阳公主气冲冲的从内殿走出来,看到守候在殿外的大公子时,狠狠的冷哼了一声,而后甩袖离开。
大公子身旁还站着刘陵,刘陵并不知道平阳公主冷哼是为什么事,一时满头雾水。
“翁主,请。”
大公子将刘陵请进去见刘彻,然后关上门重新候在殿外。
刘陵进了内殿之后,就问道:“皇姐这是怎么了?怎么生那样大的气?”
刘彻头疼的说:“你别问了,她生气的事与你不相干。”
刘陵眼珠一转,娇嗔的说:“陛下就告诉我吧!我最近时常跟皇姐走动,万一我不小心说错话惹她生气就不好了,陛下给我透露一点,我也好知道什么不该说。”
刘彻身边很多女人,但是没一个像刘陵这般直截了当而娇嗔有风情,面对她的撒娇,刘彻经常会觉得难以应付。
“罢了,此事朕告诉你,但你切不可外传……”
刘陵听后颇感到惊讶,但也没做评论,转而问起晋昌之事。
刘彻也不跟刘陵绕弯弯,直接问道:“你可认识卫青?”
刘陵突然笑了,说:“卫子夫的弟弟,从马奴变成廷尉的卫青,没几个人不认识吧?”
刘彻懒得跟她计较言语的细节,只问:“我是问你们有没有交情。”
刘陵撇嘴说:“我对卫家的人没兴趣……”
刘彻想想也是,刘陵跟卫子夫见过几面,但凡碰上了,就针锋相对,她没道理跟卫家的人走的亲近,看来卫青救下晋昌,不是为了刘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