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江翁主刘蔚的马车也到了白云观,她在马车上久久没有下车,双手微微有些发抖。
当她昨夜收到大公子的递话时,她就紧张到现在,刘蔚万万没有想到,大公子会主动约她见面,而且还是以这种隐秘的方式!
他会说什么?
刘蔚想了一晚也没有想清楚,直到现在,她都不确定自己是否应该来见桑弘羊。
徘徊好久,刘蔚终于带着纱笠走下了马车,对迎客的道童说:“请带我去燃香阁。”
那小道童一个激灵,猛的抬头看向刘蔚,而后问道:“燃香阁?这位施主,这里只有焚香阁,并没有燃香阁。”
刘蔚有些疑惑,焚香阁吗?燃和焚是一个意思,难道是传话之人说错了?
她昨夜没有睡好,一时有些恍惚,不知是自己紧张的记错了还是听错了,说道:“大概是我弄错了,那有劳小师傅带我去焚香阁吧。”
小道童带着刘蔚来到焚香阁前面,说:“里面的客人来了好一会儿,施主请进吧。”
刘蔚以为焚香阁中是大公子在等她,紧张的上前,推开门走了进去。
刚进门的厅中并没有人影,刘蔚听到珠帘后面的内室有些动静,便循声走了进去,她刚挑起珠帘,就被里面的景象惊呆了!
榻上的女子衣衫凌乱,露出白花花的大腿,被一个男人抱在怀里,两人正抱在一起亲吻,而男人的手已经探进了女子的衣服里!
“啊!”
刘蔚是一个未出阁的女子,从未见过这样的景象,受到惊吓不自觉的惊呼出声。
房内亲热之人听到动静,两人迅速向门口望去,男人还呵斥道:“谁!”
刘蔚与房内之人面面相觑,那个衣衫凌乱的女子正是她十分喜爱的“陵姑姑”!而另一个男人正是当朝丞相,田蚡!
刘蔚不敢相信眼前的情景,脚步踉跄的转身夺门而出,完全不管身后传来的声声喝止声。
跑出焚香阁没几步,刘蔚一头撞进了一个怀抱中,她抬头一看,正是与她有约的大公子。
大公子一脸疑惑的问道:“翁主,发生什么事了?”
刘蔚全身有些发抖,声音也在发颤:“为什么,为什么是他们……”
大公子向焚香阁望去,问道:“翁主怎么是从焚香阁出来的?我在染香阁等翁主许久了,你在这里遇到朋友了吗?”
刘蔚看着对面的“染香阁”三个字,突然觉得崩溃,她为什么会以为是“燃香阁”,又怎么会走进了“焚香阁”?她真希望自己没有看到刚刚那一幕!
想到这里,她忽的清醒了几分,她不能让大公子看到刘陵和田蚡的丑闻,于是赶紧说:“没有……没有,是我进错了园子。”
大公子带着刘蔚走进了染香阁,云舒在养生阁中看着外面,田蚡追到院门口,但看到刘蔚已经在跟大公子说话,不得不退回院中,一切都如计划般进行着……
揭露
来到染香阁中,刘蔚的心思却被焚香阁中的那两人牵走了,她坐在席上,却如坐针毡。
大公子亲自给她奉上茶,并观察着她的神情,面白、额汗、手抖、身晃,看来刚刚的事情把这个胆小的姑娘吓的不轻。
“翁主,请喝茶。”
刘蔚紧张的接过茶盏,喝口茶压了压惊,而后才细声对大公子说道:“谢谢桑公子,不知你今日约我所为何事?”
桑弘羊面带微笑的在刘蔚面前坐下,说:“数日前,皇上曾对微臣提及翁主的婚事,翁主是知晓的吧?”
刘蔚的脸忽的红了起来,不知桑弘羊对她重提婚事,是为了什么?难道是反悔想答应,但怕皇上和长公主不允,所以提前找她通通气?
刘蔚欢喜而害羞的低头说:“嗯,姑姑跟我说了,只是听说桑公子你已有心上人,所以此事作罢……桑公子为何重提旧事?”
大公子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水,润了润嘴,说道:“虽然唐突,但是我思来想去,觉得直接找翁主说明最好,如有得罪之处,还望翁主见谅。”
刘蔚满心期待的问道:“桑公子要说的事情是什么?你不妨直说。”
大公子声音温和却坚定的说:“正如翁主所听到的那样,我的确有心上人了,所以还请长公主和翁主高抬贵手,放我一马。翁主身份尊贵、温婉贤良,要觅得佳婿又有何难,为何要在我这个商贾之子身上,费这么多功夫?翁主如此纠缠,这事情传出去,名声也不太好听,还望翁主就此收手!”
刘蔚如同五雷轰顶,上一刻仿佛置身云端,这一刻就已坠入深渊!
她为了自己的尊严,辩护道:“我……我并没有纠缠你,今日是你约我至此,并不是我约你!”
看到刘蔚的反应,大公子猜到,平阳公主给老夫人送信告状之事,刘蔚并不知道,于是抱歉的说:“哦?看来翁主并不知道那件事?”
刘蔚又伤心又疑惑,她以为他说的是今天会面之事,但听他的话,好像另外有事,于是问道:“什么事?”
大公子说:“曾有人给桑家写信,将我拒婚以及有意中人的事情告诉给我的家人,导致现在家中一片混乱,我的意中人也被赶走。虽说婚姻之事,不该隐瞒父母长辈,但是在下实在不喜欢告密状这种方式,翁主你觉得呢?”
刘蔚第一反应就是平阳长公主干的,再一想,更确定是她干的。
她急于撇清关系,说:“这件事我并不知道……”
大公子风轻云淡的说:“事已至此,追究也没有意义,我只是想请求翁主去告诉长公主或者皇上,你并不愿意嫁给我。这样一来,就不会有人做这些徒劳而没有意义的事,我更不愿意看到有人再去伤害云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