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动作极快的带着他们来到了那片茶树丛,让他们建造栅栏把茶树丛围起来,还要在旁边劈出一块空地,建两间木屋。
何家寨的这些百姓,是在山里做惯了活的人,对这些事情很拿手,云舒出的钱顶的上他们劳作一年卖粮食的钱,一个个跟天上掉馅饼似的,热火朝天的干了起来。
云舒让大平在山上监工,自己返回山下找鄳县的县令办事去。
当鄳县的县令听到云舒说要买下一片坡地时,满脸的惊讶!
“姑娘说的可是何家寨对面山上的那片山坡?”
云舒满脸喜色的点头。
县令弄不懂了,那里高山峻岭,坡陡难行,根本不能种田,怎么这大地方来的商人却要买那片地?
他打量着云舒,虽然这姑娘年纪不大,派头一般,但跟淮南翁主称姐道妹,使得他不敢小看,心中揣测,这肯定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因而,即使云舒自称普通商人,但这位县令对她还是恭恭敬敬的。
“这位小姐当真考虑好了?”
云舒点头,说:“大人开个价,我会尽快把钱凑齐,早点立了地契,我也好早早开始做事。”
云舒虽然不知那片坡地到底要多少钱,但是她觉得应该不贵,时下的人只当那是一片荒地,开不出什么高价。
县令对旁边一个县吏说:“去请冯少府进来。”
不多时,一个皮肤干黄有些黝黑的中年人走了进来,县令说:“冯少府,这位云小姐想买我们山上一片坡地种树,你随她去丈量一下总共多少亩,需要多少钱。”
冯少府眼前一亮,他知道县令最近在接待淮南翁主一行人,本以为是些只会游山玩水添麻烦的贵族,没想到,倒有生意上门。
少府主管一县的财务,他心中已飞快的计算着,要从这些贵人手中敲多少肥水才合适!
时间还不到中午,云舒办起事来有些心急,午饭过后就带着少府及一批县吏上山丈量面积去。
再次来到山上时,何家寨的男人们已经把茶树丛周围的杂树都劈了下来,正在把这些木材劈开,准备建栅栏以及建木屋。
何家寨的老人和女人挎着竹篮给出力的人送水,时不时还帮着清理搬动,一片热火朝天。
冯少府看到这个场景的时候,有些惊讶,这姑娘够心急的,这就开工了?到底得有多心急?
他心里偷笑了一番,把之前的估价推翻,重新再往上添了一些。
丈量面积不用云舒和冯少府亲自动手,他们就到了何家寨的一户农家里坐着等结果,一边谈起价钱来。
“大人,这边的地价是多少?”
冯少府掰着手指装模作样的说:“这里溪流纵横,有是阳坡,是片好地,但云小姐既然是县令大人的上宾,我们就说个实在价……”
说着,就伸出了一根食指。
云舒对西汉的地价一点也不了解,不知这个“一”后面的单位是多少,怕惹出笑话,连猜也没敢猜,径直疑惑的看向冯少府。
冯少府见她不说话,只拿怀疑的眼神看他,心中略有些慌,笑着解释道:“一千钱一亩……”
“一千钱?”云舒震惊了,竟然这么……便宜!
一千钱就是十贯钱,兑换银子的话,根据汇率不同,也就九两到十五两银子。
冯少府见云舒这样惊讶,以为是嫌贵,心中微微有些心虚,他已经抬高了很多,但又怕把大户吓跑,忙说:“乍听起来贵了一些,但是这真的是片好地,云小姐应该知道的,我们县是人少,所以那里才荒芜着,不然早有人开垦了。”
墨清在旁边适时的“哼”了一声,云舒听到了,知道他无事断然不会这样,定然是有事要提醒自己,便转头询问:“墨大哥,你怎么看?”
墨清面无表情的说:“关中和洛阳上田,每亩也就两千、三千钱不等,居延边地,每亩不过百钱,你这山中荒地,却敢开一千钱,当我们好欺负吗?”
云舒心中啧啧称叹,真便宜!
想到后世的房价,哪怕是一般城市的边缘地带,也要五六千人民币一平米,若是在上海北京那种大城市,则要一两万一平米,没想到古代的土地却这么廉价,一千钱一、亩!
不过云舒并没有在表面上表示出来,而是皱着眉头听墨清讲话。
这位冯少府出高价宰人已经到了墨清都看不下去的地步,足以说明有多么心黑,云舒虽然不在乎这些小钱,但也不会无缘无故当大头鬼。
于是她说:“呀,墨大哥,没想到这里的地价这么贵,是我太心急了,我们明天再去弋阳、轪县看看吧。”
墨清依然面无表情,“嗯”了一声。
冯少府心里急了,就怕货比三家,何况他的确把价钱开的太高了,万一把这单生意谈崩了,县令只怕会让他吃大排头。
他干笑着,说:“价钱可以谈嘛,何必急着走……”
云舒说:“大人也要拿出诚意跟我们谈才好呀。”
冯少府问道:“那好,你们说多少钱,只要能卖,我就咬牙卖了!”
云舒望向墨清,墨清冷冷的伸出了三个指头。
冯少府脸色一紧,说:“三百钱……太少啦!”不是太少,是不多不少,这里的地,就是这个价!
“少?山川林泽之地,不可开垦,你以为能卖多少钱?我们不买,难道还会有其他人买吗?我们姑娘虽然涉世未深,但你以为我们旁人也是吃干饭的?”
一句狠话把冯少府的万般话都堵回了肚子里。他的确太异想天开了,以为云舒好欺负,他早该想到,这样一个女子敢出来做生意,身边的人可不好糊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