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寺人传报,她们一起往太后的寝殿走去。路上,云舒在陈阿娇耳边提醒道:“娘娘先别想那些事了,你脸色不太好呢,太后看到了必然会问的。”
“啊……”陈阿娇脚步顿了顿,捏住自己的双颊掐了掐,让脸看起来红润一些,这才个云舒一起进去。
王太后受了她们的礼,就问道:“你们吃了早膳没有?没吃的话陪我用一些吧。”
陈阿娇和云舒点头,一左一右伴着太后在桌旁坐了。
王太后就对云舒说:“你以后就跟皇后她们一样,隔三岔五来看看我就行了,不用每天来问安。”
云舒点头应了。
王太后又说:“你婚期离的近,今天就有嬷嬷去教你礼仪,帮你筹备。”又转头对皇后说:“跟工造司叮嘱一声,工期虽然赶了一点,但是公主的嫁衣一定不能马虎,要做好。”
陈阿娇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
王太后停了箸,看了看陈阿娇问道:“皇后是不是身体不适?”
陈阿娇打起精神说:“没有,只是想到皇妹刚找到没几天,就要匆忙出嫁,心里有些舍不得。”
太后也说:“虽然舒儿的年纪不小了,但按照我的意思,是准备留到明年出嫁也不迟,可是皇上偏偏要在年前把舒儿嫁出去,也不听我劝说就把旨意下了。”
陈阿娇冲云舒挤了挤眼睛,对王太后说:“想必是桑家着急吧,桑大人今年也十八九了,身边一个姬妾都没有呢。”
太后就望向云舒,说:“按理说桑家这样的人家,尚不了公主,但我听皇上说你跟桑大人有多年的感情,也就允了。你以后在桑家过的好,我也好跟先帝和崔妹妹有个交代,若桑家对你不好,你只管进宫告诉我们,定会给你做主的。”
陈阿娇笑着说:“母后放一百个心吧,桑大人对皇妹可好了!”
王太后突然话题一转,瞧着陈阿娇问道:“哦?皇后跟桑家很熟?知道的这样清楚?”
云舒和陈阿娇都楞了一下,云舒担忧的看向皇后,希望她别说漏嘴了,不然桑家成了皇后这一派的人,以后在皇上面前就不好过了。
陈阿娇顿了一下,笑着说:“看一看就知道呀。母后你看看皇妹身上戴的,可没几样是宫里赏的,好东西都是桑家送给她的呢!就说之前的那条红宝石项链,满朝可找不出第二条了。再看看妹妹今天插的红珊瑚簪子,也是稀罕物呢。”
云舒今天早上梳了扇髻,脑后用一排红珊瑚的簪子插成扇形,十分别致。
陈阿娇急于解释,又说:“我还听我母亲说,因为长安城中一时没有空出来的府邸,皇上为皇妹成婚用的公主府头疼了一段时间,桑大人知道了二话不说,把自己在城西新修的府邸拿出来当公主府,大家都在议论这件事呢。”
王太后见问不出什么东西,点点头说:“这样我也就放心了。”
吃完早饭,陈阿娇说很久没有回去看望母亲,便拉着车队出宫去馆陶公主府了,云舒知道她肯定是回家跟馆陶长公主商量她刚刚说的那些话,自己径直回了玉堂殿。
早有工造司的手艺人在玉堂殿里等着云舒,给她量了尺寸做嫁衣,又拿了衣服的绣样和凤冠的图样来给云舒挑。
弄完这一些,就已经到了晌午。
因为早上起的早,云舒打算中午躺一会儿,可是刚换了衣服准备睡下,就有人通报,说淮南翁主来了。
云舒重新披上衣服,请刘陵进来坐。
刘陵左右打量宫殿的摆设,笑着走进来,说:“我瞧你过的不错嘛。”
云舒起身迎接,也笑道:“还行吧,只是暂居两月,又要出去的。”
刘陵却说:“就算你嫁了,这里依旧是你的宫殿呀。”
云舒倒是不知道,她还以为她嫁人之后,这里就会给其他人住呢,没想到公主出嫁,宫殿还是会保留的。
刘陵来找她有事,看了看云舒左右都是以前宫外的丫鬟,就放心的说:“我是来找你要图样的!铺面、绣女、布匹都准备妥当了,就等先制一匹新衣出来好开张,你之前给我的留仙裙和高腰裙的样式,我已经让绣娘开始做了,可是我看花样太少,得多准备一些才好。”
她们的成衣铺租在了通乐大街上,原是弘金号的仓库,大公子看她们久久找不到好店面,就把两间铺面带一个大院几间屋子的仓库给了她们。
云舒心中感叹万分,那么好的地段和铺面,桑家竟然拿来当仓库,真是“暴敛天物”!
不过现在好了,改造成衣铺再合适不过。绣娘们就住在后面的院子里,留两间大屋做仓库,前面做生意,很合适。
云舒对刘陵说:“翁主你先准备着,我这几天抽空花几个样子出来,到时候派人给你送过去。”
刘陵连连点头,又说:“哎呀,还叫什么翁主,你该喊我一声姐姐的!”
云舒颇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喊了一声,刘陵听了很是高兴。
她喝了一盏茶之后,起身说:“我不多坐了,卫青去看她姐姐,估计已经出来等我了,他还要送我出宫呢。”
云舒掩嘴笑着送她出门,打趣说:“下次你再来看我,不如两人一起来,就可以多坐坐了。”
刘陵嗔怪了一句,笑着走了。
云舒看着她的背影,感叹道,英雄终是难敌绕指柔,刘陵长的妩媚多姿,性格又快活恣意,她主动去追卫青,只要皇上那边一松口,卫青哪里还能抵抗得住?
送走刘陵,云舒又想睡觉,谁知刚坐下,余嬷嬷就带着一群嬷嬷宫女走了进来,说是教导云舒宫规礼仪和成婚礼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