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后余生。
辛渺强撑着?,但?是她还是感觉眼前越来越黑,力气?越来越小,一股浓浓的困倦伴随着?无比的难受使得辛渺不自觉的发颤。
恍惚之?间有人急切的伸出手来捞人,她最后一分意识用力的将女人往上推,眼睛忍不住一闭,整个人往下滑,半边脸淹进水里,又一把被拽住了。
“快把人捞上来!!要不行了!”
“救人啊!”
乱七八糟的声?音逐渐变得模模糊糊的,那女人一边哭一边喊叫,辛渺感觉自己被很多人七手八脚的捞上来,她趴在摇摇晃晃的小船边上,也知道自己是得救了,终于放心的将眼睛一闭,昏了过去。
船只终于被疏散开来,中?间那四五艘花魁船熊熊燃烧着?,逐渐下沉,湖面上腾起四散的浓雾,远处传来阵阵哭叫之?声?,官府的人收拾着?残局,捞人捞物,忙着?将溺水的,烧伤的抬到岸上去就医。
陆小凤心情沉重不已,对十?米之?外静静站在焦黑木柱上的西门吹雪道:“这里已用不着?我们,走吧,还是尽快找到老帮主为好。”
但?他们已经慢了很多,那黑衣人说不定已经逃出生天,或者已经将人灭口了。
白玉堂从远处湖面上飘来,与花满楼差不多同时赶回了船上,目睹这样的惨剧,没有人还能?平静,他脸色很黑,恨道:“此人何等歹毒,必要将他千刀万剐!”
不知有多少人本来是和亲友相聚共游西湖,本来这是个其乐融融的夜晚,可是现在,被烧死溺死的起码就有几十?人,伤者更是不计其数。
花满楼的眉头始终没有松开过,他脸上充满了悲悯,甚至也难得有些?愤怒。
但?他侧首几次,凝神细听,忽然握紧了手:“辛渺呢?她在哪里?”
西门吹雪白衣如新,他默不作声,淡淡巡视一圈,也并?不与?他们说什么,足尖一点,起身朝岸边翩然而去。
虽不知那黑衣人是谁,也不知老帮主和夫人的藏身之地,但他已然慢了一步,再?不能耽搁了。
玉狮突然长嘶一声,看上去极其?焦躁,鼻孔不住的喷出燥气,左顾右盼一番,只见到?他们几个回来?,顿时耐心告罄,足下?已经嘶鸣着踢踏起来?,甚至腾跳着想要跨过船栏。
花满楼一把拉住玉狮的缰绳,可是它一反常态,竟然有?些?暴躁起来?,不住甩动着脑袋,想要挣脱。
陆小凤也想上来?拉,它却猛地往前一冲,低着脑袋像是要顶他,虽然还是个马驹,但力道极大,花满楼都被拉的一个趔趄。
玉狮的情绪因为?不见了辛渺而如此?激动,陆小凤连忙回身一躲,也不敢去招惹了。
白玉堂道:“还磨蹭什么!赶紧靠岸吧。”
船靠岸,花满楼牵着马上岸,果决道:“他一个人去,恐怕短时间找不到?人,你们也都去吧,我和玉狮留下?来?找辛渺。”
陆小凤略想了想,便点头道:“也好,她也是会轻功的,应当不会出什么事。”
白玉堂却不这么想,毕竟火场之中情况复杂,就算是他们几人在其?中往来?救人也不能说是不吃力,辛渺可不是什么闯江湖的老手?,他就怕她为?了救人涉险,反倒自己出了什么事。
但他也只能眉头一拧,点了点头:“你自己小心。”
花满楼颔首,很快听见两人运功远去。
玉狮好像也听懂了他们说的话似的,上了岸之后就冷静了许多,只是还是不住的张望,大眼睛滴溜溜转,唏律律叫着,凡是见着身形仿佛的女子就盯着人家细细打量两眼,失望之后又去找下?一个。
花满楼听见它呼哧呼哧喘粗气,不免暗叹了一声,伸手?安抚躁动不已的小马驹。
岸上人来?人往,他听见许多杂乱奔忙的脚步声,也牵着马往前走去,高声呼喊辛渺的名字。
不过走了不多时,他忽然从一片吵闹声中听见了五哥的声音,不由得一愣。
花满楼听得真切,他立刻抬起脚,朝着那声音来?处而去。
“五哥。”
花家五哥听见他的声音,惊得一跳,立刻转头:“七童!你怎么在这里!”
花五哥立刻冲上前去,上下?打量自己弟弟,敏锐的发觉了他袍角被火燎黑的痕迹:“你有?没有?受伤?”
花满楼苦笑:“我无事。”
他听见周围除了花五哥,就是周围若干个随从的脚步声。
花五哥来?此?处的目的他不清楚,但眼下?要紧的不是这个。
花满楼沉声道:“五哥,我想让你帮我找个人。”
花五哥看见他手?里牵着的马驹,浑身雪白,在月色下?仿佛在发光,虽然现在无法细细的观赏评断,但不过一眼,他已经看出这马绝非凡品。
就是有?些?焦躁不逊,原地站不住似的,唏律律叫着直跺脚。
“找谁?”
“是一个姑娘……”花满楼骤然语塞。
他从未见过辛渺的容貌,尽管他对于她的形容可以极尽美好词汇的描摹,但显然,这没办法让人明了她的长相,更别提找人了。
“大约这么高,二十左右,应当是很漂亮的,身上带着佩剑,会一些?武功,人很善良,之前在救人帮忙。”
花五哥看见他脸上的表情,忍不住愣住了,脑子里一时间浮现出许多想法,也有?些?语塞。
“这人是?”
花满楼情不自禁的叹了口气:“是我的朋友,我们一起出来?游玩,但刚才太乱了,她走失了,但是她消失之前是看见那花魁要掉下?来?了,于是冲进去救她,现在却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