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抢回去了,那干嘛还?来?”
“哎呀,哎呀。”鸬鹚在窗台上畏畏缩缩,“虽然如此,但抢的毕竟是大?人您的鱼,小妖还?是心有惴惴……”
这妖怪还?挺轴,大?半夜的,辛渺无奈得忍不住扶额,又笑?:“那倒也不必了。”
“大?人……大?人若是不嫌弃,小妖也可在您这里某个一官半职啊……”鸬鹚嘿嘿嘿的笑?起来:“我们鸟中弟兄都?传遍了,那山魈和那羊精,您都?收用不弃,那咱们这些长翅膀的,也不能显得太没用了吧。”
“……”
辛渺再次无言,每次她为这些妖怪直白而天真的脑回路感叹的时候,总会有些惊人之举来打破这种她对于妖怪智商的误解。
“原来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你?大?半夜的来拜访,看来是做了完全的准备了?”
辛渺又笑?,这鸬鹚果?然又是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还?真是呢!”
“您瞧瞧!”它特地打开翅膀,扇出一阵狂风,“我们这些天上飞的,用处可大?着呢,又能传信又能打探!可太便?利了!!”
没想到它还?是个挺能推销的,这两点?一说出口,辛渺本来一直想笑?,但细想了想,确实很有道?理?。
打探消息还?在其次,她又不是运筹帷幄行兵打仗的将军,不过传信这点?,确实很重要。
古代消息不灵通,隔着老远,书信往来滞后性太大?了,始终不够便?利快捷。
要是真能飞鸽传书,那要联系朋友就方便?多了。
之前出事,通知楚留香的书信寄出等他收到的时候已经?尘埃落定差不多,先前陆小凤又给寄出一封,不知道?他收到没有。
“你?既然这么说,那我还?真有个忙要你?帮。”
辛渺说完,转头?去柜子里摸出一个东西,递给了鸬鹚。
“你?飞得比我快,麻烦你?去找一个叫楚留香的男人,把这个给他。”
鸬鹚端详了片刻,小心的伸出爪子抓住她手里奇奇怪怪的毛线玩偶。
辛渺又沉思片刻,说:“要是可以,就麻烦再传个口信,就说,事情已经?了结,我在去光州的路上。”
这可有些难度,她也不知道?如今楚留香还?在不在哪儿,他如果?受到了第一个消息,知道?南宫灵死了,那必然会折返回杭州,这一来一回,说不准俩人就错开了。
楚留香现在再去也没用,说不准会卷入无谓的争端,如果?他还?没来得及走,那正?好?能见面,她能亲自告知他详细情况,在做打算。
鸬鹚知道?这下可是全靠这第一个差事打响招牌,立刻信心满满道?:“小事!小事!小妖这就去办!!!”
呱唧完,便?一飞而上,直接消失了。
楚留香站在船头,运河上夜风习习,两岸景色黑黢黢一片,什么也看不见,不过?月明星稀,朗照河川,就这样站得高高的,衣摆随之翩翩而飞,倒有些心旷神怡。
不过?他?现在没有如此?的兴致,只因他?胸口藏着的一封短短信笺。
他?沉沉叹了一口长?气,又伸手入领,两?指将其夹出,翻开白纸,黑色墨迹字体也容不得他心存侥幸。
当他?看见信纸上陆小凤略显潦草的笔迹时,心里?不由?得生出一种荒谬之感。
南宫灵死了?
这怎么可能?他?身为丐帮少主,盛名在外且武功极高,怎么会像这信中所写,与一个来历不明的黑衣人为伍,死于西?门吹雪的剑下??
剑神之名他?不至于一无?所闻,但这整件事都透露着一种荒诞的感觉,西?门吹雪要杀的人都是穷凶极恶之人,他?的理由?似乎很充分,可是这不免又更添几分错愕,南宫灵怎么可能是那种人呢?
这些看似令人难以置信又毫无?关系的人和?事骤然摆在楚留香的眼前,陌生得就像别人的事,但偏偏当事人他?都认识,整件事就像一团从天而降的迷雾。
迷雾中,那个黑衣人的存在显得突兀而至关重要,楚留香有种和?他?们一样的直觉,所有的谜底全系在那个不知所踪的黑衣人身上。
纵然如此?,惊闻一个朋友横死,无?论如何都不能叫人高兴,他?心里?十分沉重。
他?前脚回到自己的船上,与苏蓉蓉,李红袖,宋甜儿三人相见,后脚就接到陆小凤的急信,一下?子打破了和?家人相逢的惬意。
想到曾经和?南宫灵喝酒,把臂同游无?话?不谈的情景,纵然是从信中寥寥得知他?犯下?惊世骇俗的罪行,但一时之间也很难接受,更难以将这两?张截然不同的面孔放在一个人身上。
他?太震惊了。
心中五味杂陈之间,便决定驶着船赶去?,不管是个什么情形,楚留香只想一探究竟。
这时他?还不知道之后发生的事,本想一个人走,但三个女?子都想和?他?一起上杭州去?。
不过?,除却?想要陪伴楚留香之外,她们都对?他?在杭州城偶然的奇遇倍加感兴趣。
三人虽然常年在船上,但并不是隔绝世事,江湖动向各路英豪,她们都如数家珍,听闻楚留香一去?杭州城,不仅遇见南侠展昭和?锦毛鼠白玉堂,甚至还有陆小凤这样的人物也在,听他?说,这些风流人物汇聚一堂,大家饮酒作乐,切磋武功,简直是一见如故,在那山上一处世外桃源中逍遥快活,简直不知年月,那么多天的时间一下?子如流水般就过?去?了,令他?到现在都感觉像是做梦一样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