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肯回来,这是个很好的预兆。
盛长裕从书房出来,吩咐副官长:“把书房打扫、通风。”
又道,“沙发扔出去,烟味太重。”
他自己去洗涤一通。
他不想熏着宁祯。
他把自己收拾好,书房也打扫干净了,宁祯便到了。
她脸上略施脂粉,气色好了很多;一双眼黑白分明,冷森森的,却没什么神采。
盛长裕看着她,她也回视他。
两人默默对视片刻,他心中酸软得厉害:“坐吧。”
新换的沙发,是绒布蓝的,和书房一点也不搭。
宁祯没坐。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枪;又掏出两份离婚书,放在他书桌上。
盛长裕见状,抿了下唇角,心底的火气又蹭上来了。
“督军,我不是来喝茶的,我来处理事。”宁祯说,“我志不在此,督军没必要勉强我。”
盛长裕脸色阴沉。
“没有勉强,只是分歧。”他压着脾气,“宁祯,你口口声声说当初结婚不对。我只问你,当时你同意吗?”
“我是逼不得已。”
“难道我就愿意结婚?不管当初什么处境,如今呢?你要说出如今离婚的理由,而不是口口声声‘当年’。”盛长裕道。
宁祯:“我的不情愿,又不是今日才有。没有当年,哪有今天?”
“你这是诡辩!”
“我不想吵架。盛长裕,哪怕离婚了,你也会找到优秀的女人,甚至可以找很多。你何必强人所难?”宁祯道。
盛长裕:“你是觉得,谁都可以取代你?还是以为我不挑食,是个女人就行?”
宁祯盯着他。
“我没有想过你。我想的,是我自己。我想离婚。”
同意离婚
盛长裕掌权有些年头了,他很清楚人心。
宁祯在激怒他。
如果他暴怒,甚至有了过激举动,她就可以更加名正言顺逼他离婚。
他偏不叫她如愿。
进了他的心,休想出去!
不管宁祯说什么,盛长裕都稳稳压着脾气。
他不上当。
两人就这么站着对峙,一来一回扯了快半个小时。
宁祯扶住桌子边沿,似体力不支。
她这个动作,叫盛长裕无比心疼。他什么都想顺着她,唯独无法接受她要离开他。
盛长裕僵持着。
他想,宁祯是爱他的。她喜欢他这样的男人。
她只是情绪不好。
等她熬过去了,会和好如初。宁州同的死,盛长裕一定会给宁家一个交代。
他可以扶持宁以安。
他给宁祯想要的一切,除了离婚。
宁祯却是慢慢站直了,从桌上拿了手枪。
“盛长裕,这是你送给我的。那次,我被闻蔚年气哭,你说宁可叫敌人流血,也别自己流泪。”宁祯说。
盛长裕记得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