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
他没有怨言,没有动摇,一分一秒也不曾后悔等了她八年。
如果这世上的风,从南向北,刮个不停。
如果这世上的风,从东到西,彻夜不熄。
他这个人,也一定随着那颗痴迷不悔的心,落满风沙,被永远石化。
周怀海握住她的手,放在他炙热跳动的心脏,他微微偏头,那样不舍,那样痴迷,那样温柔,他用尽全身力气,耗尽所有的深情,在她眉心间落下一吻,阳光沉没入地平线,天地一片昏暗,最后一丝夕阳洒落,他哽咽笑着说,“我爱你。”
乔川抵达广州那日,宋书记并不在家中,佣人接待时说书记陪夫人回娘家,暂时几天不归。
宋书记前不久才惹了一桩麻烦,好不容易有惊无险,自然不可能为所欲为,在公事期间徇私,秘书蹙眉,“怎么没有听说。”
保姆笑,“书记的私人行程,当然不会昭告天下。如果乔先生有急事,也可以拨打书记的电话,但他恐怕不会接听。书记办私事一向不理公务。”
秘书朝她点了下头,转身走出栅门,迈入车中,对后座闭目养神的乔川汇报,“不在。暂时都不回来。”
一声了如执掌的轻笑传来,男人缓缓睁开眼眸,戏谑重重,阴沉如冰,“这样巧。”
秘书也明白对方是躲了,不愿淌这浑水,曹荆易亲自出手,谁若是敢对着干,在官场注定要吃官司,挨黑砖的。
“眼下宋书记避而不见,我们还要等吗。”
“为什么不等。”乔川摸出烟盒点了一根,自顾自抽着,曾称霸黑帮的戾气从他眼底一丝丝溢出,“他想下船,把吃我的东西一丝不剩吐出来,不吐,就老实呆着,我乔川的便宜,不是那么好占。”
秘书将车窗全部升起,缓慢驶离道旁,在一处隐蔽的能观望到小区正门的街口停下,“除了守株待兔,我们别无他法在广州掘地三尺挖他出来,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乔川沉默吐着烟雾,没有说话。
天色逐渐黯淡下来,落日西沉,一方极其狭窄的弯月挂上树梢,长长的街道朦朦胧胧。时间指向八点整,秘书忽然闪了闪车灯,射向远处路口,他语气略有些激动,“回来了。”
宋书记的秘书开得格外缓慢,眼神四下打探,确定周边没有埋伏,才将车飞快驶向电杆,警卫室刚刚抬起放行,自始至终悄无声息的宾利从对面角落驶出,鸣了两下警笛,宋书记看清车牌明显一愣。
两车并驾齐驱,茶色玻璃摇下,露出乔川胸有成竹似笑非笑的脸孔,尤其那张脸上的一双眼睛,比万箭穿心还要尖厉,歹毒,恐怖,深不可测,分明是谦谦温和,又凶残异常,被他如此凝视,简直是如坐针毡。
他手肘撑住边框,握拳抵在太阳穴,慵懒笑说,“宋书记,别来无恙。”
一句颇有深意的开场白,将气氛架上非常微妙的地步,宋书记沉默两秒,大笑说,“乔老板,我预料你见不到我,不会走,你这点性子,我还是清楚的。这才马不停蹄赶回,来与你碰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