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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章 套路高绍（第1页）

虞清苒一行在高筠那里一连住了五日，其中因着嘉兰和谢柏实在不放心过来过两次，见他们在这儿一切安好，之后又看着高筠这里实在也住不下更多的人了，才略显遗憾离开。

虞清苒和剑兰每天早起帮着高筠搭理药田，这几日倒也越来越熟练，麦冬每日晨起之后便搬一张小凳子坐在高绍身边，和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到了点去厨房做饭。

自从那日高绍表明态度之后，虞清苒也没想着再开口问，况且她在这里帮忙，时常也能见着南疆的药材商来进货。起初高筠自然是不放心让她插手，只是见着虞清苒的确还算踏实，又是江聿风带来的人，高筠与药材商议事之事便也不会刻意避着她。

也正因如此，这几日之内，虞清苒已经大概知道了南疆境内哪几家药房对岩乌头的用量特别大，只需要到时候逐一去这些药房核查，便可以知道这些药房之中是否有与京城互通的。

麦冬整日里虽不下药田，但却时刻跟在高绍身边，偏偏高绍似乎挺喜欢她的性子，同她说话时也与高筠差不多，远远看着竟还有几分像爷孙俩。

日头越来越高，麦冬看了一眼坐在太阳底下的高绍，不经意开口问道：“老头，你不觉得晒吗？”

“唉，有些孩子啊，刚见面的时候一口一个老前辈地叫着，如今熟络了，倒也变得没大没小了。”

“你别变着法儿地在哪说我，有你这样的老前辈吗？”麦冬扬起唇畔，“一天天的没见你干点正事儿，明明自己身子不好，还一天天的总想着喝酒吃肉，尽给我们添麻烦了。”

“那还不是怪你那天晚上，要不是你让我尝了鲜，我又何至于如今日思夜想辗转反侧啊。”

麦冬听他说着，忙不迭上前制止，又看了看高筠的方向，确认她没听见之后才压低声线说道：“我日后不叫你老头就是了，你可别再提那天晚上的事情了，免得高姑娘听见了，我吃不了兜着走。”

“怕啦？”高绍眉眼间带着戏谑，“早干嘛去了？”

麦冬的确有点怵高筠。

其实最开始的时候，麦冬只觉得高筠这个人性子冷淡，有些不好接近，直到前几日的一个傍晚，她看着高筠将一味她未曾见过的药草喂给了一只老鼠，那老鼠吃下药草之后抽了几下就死了。偏生高筠还拿刀将老鼠的身体划开，仔细观察那药草给老鼠带来的影响，整个过程面不改色，且重复了数次。

麦冬从未见过如此实验药性的法子，到现在对当时刺鼻的血腥味还记忆犹新，那之后便觉得高筠这个女子，还真就不是普通女子，要是惹了她，或许下一次她实验药性的时候用的就不是老鼠，而是麦冬她自己了。

想到这里，麦冬不由得打了个寒战，随即又一本正经道：“你究竟是怎么把高姑娘养大的？”

“怎么了？”

“没什么，我就是觉得高姑娘，”麦冬仔细在脑海中想了半天，最后说道，“独一无二，世上罕见。”

“那是自然，我的孙女，难道还能和那些普通女子一样吗？”

“你还真是说什么都忘不了往自己脸上贴金啊，”麦冬嘴角抽了抽，知道高绍不会认真回答自己这个问题，索性换了个话题，“对了，你觉得我们夫人怎么样？”

“还算是能静得下来的性子，若是早个十几年遇到我，或许还能在我这学学医术。”

“你不觉得我们夫人特别好吗？虽然身份尊贵，但也能下田干活，顶着这么大的太阳，汗流浃背的也没有一丝怨言。”

“这不是应该的吗？”高绍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你们这么多人，不干活难道要在我这里白吃白住？”

麦冬愣了一下，一时间倒也无可反驳，过了一会儿才说道：“你总说你医术高超，那为何只守着这些岩乌头，不肯外出行医呢？”

“我没那精神，再说了，这片地是我祖上传下来的，我自然得尽心尽力守着。”

“在高姑娘长大之前，这么大一片药田，该不会都是你一个人在搭理吧？”

“那是自然，”高绍说着，脸上浮现些许骄傲之色，“你是不知道，筠儿爹娘去得早，早年间便是我一个人，一面要照顾这片药田，一面还要照顾筠儿。那时候从我这里采买岩乌头的药商实在太少，赚的银两也根本不足以支撑我们爷孙俩的生活，于是我便带着筠儿上城里，挨家挨户地往药房跑。不过这些年好多了，我们这片的岩乌头品质比其他的好太多，城里许多药房都从我这里买岩乌头，价格也比从前给得高了许多，我们俩的生活也慢慢好起来了。”

“真的吗？”麦冬满眼不信，“你还能有这么勤勉能干的时候？”

“你看不起谁呢？”高绍白了他一眼，“我当年整日里为了生计奔波的时候，这世上还没你呢，这么多年来，只有我不愿意做的事，还没有我做不成的事。”

“可要是真这么多药房都从你这儿采购岩乌头，就你和高姑娘怎么忙得过来？你该不会是夸大其词了吧？”

“你还不信？等着，我这就去给你找这些年各大药房与我签订的购货单，”说着，高绍直接起身往房间里走，走了一半又低着头倒回来，看着坐着悠哉悠哉的麦冬，微笑颔首道，“不对啊，我要是将单据都拿过来了，你岂不是就知道我这里的岩乌头发往何处，便也能借此推测你们京城的岩乌头是否是我这里的了？”

“我只是单纯不相信而已。”

“哈哈哈哈，”高绍悠闲地坐下，“我还真差点上了你这个小鬼的当。”

麦冬见自己被识破，干脆也不装了，直截了当问道：“我们的诚意你也能看见了，夫人家中长辈中了岩乌头且中毒颇深，如今只盼着能顺着这唯一的线索查到背后下毒之人，你为何就是不肯同我们说句实话呢？”

“你家夫人的长辈，关我什么事？”

“不是说医者父母心吗，你怎么一点也不仁慈？”

“你大概不够了解我，我并不是医者，”高绍说道，“我平日里是做毒药的，所以你说的什么父母心，我还真就没有。”

“那你总这么瞒着，怎么着都有一个原因吧？”

高绍沉静片刻：“南疆与京城隔得远，再加上一南一北气候地域大不一样，许多在我们这里有奇效的药材到了京城其效用会大打折扣，甚至会产生药性的变化，无毒的变为有毒的。因此为了我们南疆的安宁和太平，许多药材我们是从来不会往京城里运送的，岩乌头就是其中一种，这是多年来不成文的规矩，从未有人敢违背。”

“可是如今岩乌头的的确确出现在了京城。”

“是，所以我才更不能回答你家夫人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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