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没有永久的朋友,也没有绝对的敌人,此时我们与其自相争斗,不如联手,逃出此地,将来再分胜负——”
纸人张话音一落,范氏兄弟、刘义真及丁大同、帝京诸人脸上便露出意动之色。
“大人——”
陈多子也觉得此言颇有道理,不由转头看向赵福生,等待她的决定。
“万万不可!”
赵福生则断然拒绝。
“事有轻重缓急之分。”她严肃道:
“若是一般鬼祸尚可如此,我们活着远比死了更有作用。”
“可是眼前鬼祸不同!”她说道:
“武清郡常家之祸、臧君绩之祸、包括纸人张,一旦厉鬼扩散,便是天下毒瘤!”
大汉朝腐败成风,镇魔司早就失控。
封都年迈老朽,无力管束其他人——准确的说,封都自身自顾不暇,他不想管,也无力管束,只能尽量控制自己不要厉鬼复苏,给后汉的灭亡添把柴禾就是大功德。
所以他管束不了驭鬼者向百姓征收苛捐杂税,也管不了余灵珠纵容常家坐大,以致养出常家这样的非凡鬼祸。
镇魔司无力收拾烂摊子,到时鬼祸失控,唯一的可能就是放弃武清郡。
赵福生道:
“我们趁两鬼争斗,纵使可以逃走,但臧君绩与鬼树法则一相融合,后果不堪设想。”
到时二鬼没有了牵制,谁来镇服、谁来收?
赵福生仅开启了十三层地狱,一旦与拥有十七层地狱的臧君绩交手,到时谁胜谁负还是未知之数。
“天下将亡,纵使我活着,之后东躲西藏,惶惶余生,有何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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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厉喝道:
“你们别听纸人张妖言惑众,我心意已决,你们助我分解鬼树,到时各自逃命去。”
赵福生准备留下来收拾善后。
“到时我要是能活性命,自会回万安县,若是回不了——”
“大人——”
陈多子一听这话,立时悲伤:
“大人一定能回,乾坤笔早有预言了。”
她这话令得众人心下一安,范必死也道:
“大人定能回万安县。”
……
说话功夫间,纸人张大骂:
“真是迂腐不堪的蠢货。”
“你不蠢。”赵福生冷笑:
“留下来被臧君绩吞噬,我就是要死,也要拉你当垫背的。”
“……”
纸人张无语。
眼前这一幕令他想起两人‘第一次’打交道的时候。
那时赵福生才刚驭鬼,侥幸不死,与他打照面的时候,突然出手。
她当时实力低微,纸人张已经半人半鬼,在他看来,赵福生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可就算如此,她仍是干了。
他本以为赵福生此人性情冲动,不顾后果,可在后来的观察中,却现并非如此。
最终也只能说人的性情复杂难测。
这会儿的情况与当时有异曲同功之妙,在这生死关头,赵福生竟又一次冲动,且这一次冲动仍将他牵涉其中。
他自诩识人无数,与人打交道的片刻,便能了解其性情,将其行为、思想判断个八九不离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