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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

秦雨还没睡，她坐在书桌前，桌上放着一杯牛奶。

这杯牛奶应该不是她自己倒的，应该是秦母给她倒的。

秦雨转着手中的笔，看着笔记本上密密麻麻的字迹。

我探头去看，她看的是关于万森的那一页。

我不知道她的视线落点在哪里，就没跟着她继续看笔记本，而是在思考刘晓青这个工作和生活都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人，去哪里认识能给她十万块钱的人。

而她做了什么，值十万块。

秦雨停下转笔的动作，合上笔记本后把杯中的牛奶一饮而尽，就去洗漱。

半个小时后，房间里的灯全灭了。

秦雨紧闭双眼躺在床上，似乎是要硬睡。

我看向她放在桌面上的包，包的旁边放着药和水杯，看来她是已经吃过药了。

安眠药的药效，好像只有在第一天的时候起了作用，之后就不起效了。

我走到床边，看着秦雨翻来覆去好一会，就知道她没那么快睡着。

我出了房间门，来到客厅。

客厅开着两盏小灯，秦父坐在沙发上，对着一盘残棋发呆。

那一盘象棋，是我们没下完的。

说是没下完，其实是秦父看着快要输了，就以要吃饭为借口把我支开，说下次再下。

没有下次了。

我坐在他对面，笑着说，“您说您，当时不耍赖，我还能陪着您把这一盘棋下完。您一耍赖，我们就再也没有下棋机会了。”

“您现在知道该怎么下能赢我了吗？”

秦父没有回应，他只是看着那盘棋。

直到秦母打开房门喊他去睡觉，他才把棋收好，慢悠悠地起身。

“就算离婚，也要回家。”

这句话很轻，轻得不仔细听都听不见。

这句话很重，因为带着一个家字。

原来在他们眼里，这里是我的家。

我曾经有过担心，如果我和秦雨离婚了，那我还能来秦家吗？

秦家是秦雨的家，不是我的家。

我的家在高中毕业的时候就没有了。

后来，我和秦雨组成一个家，可是没几年，这个家就分崩离析，只剩片瓦能遮蔽身形。

随着秦雨一次一次和我谈离婚，瓦片一片一片被取走。

到我死的那日，已经支离破碎。

我一直想要有个栖身之地。

现在，秦父告诉我，这里也是我的家。

我很感动，只可惜，我死了，就算回家你们也看不见我了。

而且，我想你们一辈子都不知道的死讯，那才好。

秦雨又才睡了三个多小时。

她洗漱时看着镜中的自己，眼里都是血丝，面容也因为疲倦而显得憔悴，梳头头发大把大把地掉。

再这样继续下去，我都担心她某一天会出现躯体化症状。

不过好在，她愿意去看医生。

今天是预约就诊的日子。

医生没有权利拒诊，夏洁看见进来的是秦雨，表情很微妙。

“患者只能询问关于本人的病症，有关其他病人的病例，是隐私，不能相告。”

秦雨把就诊卡递过去，“我就是来看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