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掌心的温度好像骤然消失,徐时瓒的手指又冰凉一片,连带着他整个人都忽然停住了。
他沉静地将那只梅取下来,伸到辛晚面前,假装听不懂:“这只好看么?还是说……”
“好看。”辛晚很快回话:“所以这是第几次轮回。”
徐时瓒垂眼,刚好能撞进她清凌凌的一双眼,知道瞒不下去,才皱了下眉,不情不愿地开口:“不记得了。”
“那你爹娘呢?这个记得么?可以和我说说么?”
徐时瓒好像被烫到了似的,眉头皱得更近,手指攥得梅花一歪,差点就要掉进雪里,多亏辛晚用另一只手捞住。
“不想讲也没关系。”她伸手,把人抱住,手掌顺过去他的脊背上,学着幼时母亲安慰她的那样,轻轻地拍着他的背:“没什么的……以后我爹娘也算你的。”
心脏忽然轻微酸胀了下,说不上来到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徐时瓒静静感受了下,确认辛晚温热的体温确确实实存在在自己怀里,才卸了劲似的,脑袋缩进她的肩侧,声音闷闷:“你都知道了么?”
“虽然这样显得我偷看你秘密一样。”辛晚想了想,还是觉得老实交代比较好:“但是是的,我知道了一半,但你要是不想说也没关系……”
“没有不想。”徐时瓒凑上去,碍于生病,只是亲亲她的耳垂。
辛晚觉得还不如亲嘴呢。
耳朵那块肌肤很薄,被他衔在唇间,连带着底下的血管似乎能清晰可见地感受他唇齿的触觉,血烫得人头脑发懵,红了一片。
辛晚知道了自己的秘密。
徐时瓒想,但是她好像没有讨厌自己。
你是在同情我么?他又想,是因为我足够可怜,因此从指缝里掉了一点点的同情和怜惜。
徐时瓒前段日子贪得无厌,企图得到辛晚的一颗真心,然而现在却只奢望她能多看一眼自己就足够了。
于是他手臂收紧,和她交换了一个很紧的拥抱,又垂眸。徐时瓒想,同情也好,只要能有片刻欢愉,多看我一眼,那你还是同情我吧。
辛晚被抱得有些喘不过气来,抬眸,正好看到雪花落在他纤长的眼睫上,被他的体温融化,变成一滴垂在睫毛尖端的水珠。
徐时瓒感受到她的注视,轻轻地眨了下眼,那滴冰凉的水珠砸下来,正正好落在辛晚下眼睑上,然后顺着她的脸颊向下滑,拖出一道隐隐的水痕。
像是一滴泪。
好像真的特别特别心疼自己。
这个认知让徐时瓒轻而易举的高兴起来。也让他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动作轻缓而珍重地帮辛晚拭去脸上那道水痕。
刚刚握了那么久,掌心总算回了点温,可比起脸上的热意还是远远不够。
辛晚被冷得颤了下,本能地把脸往他手上靠了靠。
徐时瓒只是望着她,神色不辨,没有进一步动作。
那还是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