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时瓒理应是不缺东西的,因此,送什么就变得更为纠结。
辛晚想了一遭,拿不定主意,愁得不行。
“送你想送的就好了。”颉庞顺了一颗桌上的青梅,被酸软了牙:“这谁送的啊?这么酸还摘下来?脑子有……”
他话的最后一个字已经脱口,只能看到辛晚朝他递了个同情的目光。
然后尴尬回头,如约对上徐时瓒似笑非笑的表情。
他飞快地化了一团雾气,轻轻地散了个干净。
辛晚忽然想到了什么,她狡黠地眨了几下眼,有了主意还要卖关子:“今晚来找我,礼物明日给你。”
徐时瓒把被颉庞分散的注意拉回来,俯下身子和她额头相对,叹谓似的放松下来。
辛晚静静地和他抵着额头待了一会,听到他清浅的呼吸才松下心来。
这几日徐时瓒很忙,身上的伤口总是好了旧的又会添新,辛晚也逐渐适应了混着鸢尾的血腥味,混着一点点的药草香,其实闻起来也还算安心。
她碰碰对方眼下的乌黑,把人推进房间休息,打算出去准备,却被人拽住了手腕。
徐时瓒没醒,拉住她的劲却是下意识的,不轻,辛晚没办法,只好一点点地推开,连动作也不敢用力,怕惊醒他来之不易的休息闲暇。
等人好不容易踏踏实实睡好之后,她撑着头,看了他好一会才起身,轻手轻脚地出门。
徐时瓒离不开人,并且执拗又疯狂,辛晚其实想象不出自己离开后的情形。
就算真的要走,也要等过了这几天,找个天气很晴朗的日子,然后平平静静地“死”去,这样的话,阳光暖洋洋地照在人身上,或许会暖和一点吧。
她没由来地想到。
徐时瓒醒来的时候天色昏昏暗暗的,室内也没有点烛火,什么也看不清。他扶额,静静地坐了一会,感受脑子的眩晕感一点点散去。
辛晚不在。
这个认知成功让他撤了动作,面色一沉,踩着鞋下床出门。
和房间里不同的是,院子里点了许多盏灯盏,小小的,里面齐齐整整地摆了许多支烛,因此亮堂堂地发着光。
他好像这次发现哪里不对劲。
灯盏沿着小道一路出去,徐时瓒顺着满路的灯火。
那些灯盏兴许是被施了法,经风而不灭,而且又多,就算在漆黑一片的夜里,也叫人恍若白昼。
四周静谧,只能听见很小的河水流动声。
“徐时瓒,你睡了好久啊。”
辛晚蹲在地上,一只手捧着灯盏,将它放入河中,另一只则冲着他招手。她转回头来看人,话是抱怨的,一双清凌凌的眸子确实闪着光似的明亮。
徐时瓒终于松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