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幽欠了白鹤道人一个大人情,白鹤却说这没什么。
“我和瑶台主也是旧相识。再说了,让你参加并不违反规则。这不算什么难事。”
白鹤道人这样承诺着。
孔幽现在坐在悬崖边上,双腿自然地垂落在外面,从外人看来,就是一个想不开要跳下去的造型。
“你该不会准备从这里一跃而下吧?”
孔幽后面传来一道声音,不用回头,他也知道身后的人是谁。
“真难得,你竟然会主动跟我聊天。”
梁逸天也坐在了,和孔幽保持着一段距离,但和他是同样的姿势,也把两腿落在悬崖边上。
他的上身向后倒下,两臂张开,呈大字型,面对着满天星河。
“你在这里做什么,想不开?”
他问。
“不是,我只是看星星。”
“……不信。”
孔幽说他看星星,梁逸天下意识回了一句“不信”。
“真话。我也是有闲情雅兴的人。”
“……”
沉默的气氛蔓延开来,梁逸天在努力找话题,孔幽更享受现在这种寂静。
“我说……”最后还是梁逸天先开了口,“你那个魂契,是不是解了?”
“和鸦首山的?解了。”
孔暝在鸦首山一直盯着,就是为了这事儿。
当盛宗主将孔幽的名字从宗谱上勾去时,就意味着鸦首山先毁了魂契。
这样孔幽的灵魂就不再受山的束缚,重新获得自由。
梁逸天顿了顿。
“所以我要是想毁掉和你之间的契约……有什么办法?”
“没有办法,”孔幽微笑,“只能等一年结束……现在大概不满一年了。”
“……”
梁逸天有点绝望。
“所以当初我为什么会从鸦首山那口井出来?真的不是你在搞鬼?!”
“这都是天意,别挣扎了。”
孔幽说,他还想换个听话的呢。
“你还挑上了?!”
梁逸天腾地坐起来,果然他跟孔幽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孔幽笑笑,不接话了。
说到这里,梁逸天又想起一件事。
“你在鸦首山难道没有朋友?你就这么把他们扔下了?”
“朋友……自然是有的。”
孔幽想起了禄延、邱师弟……当然还有孟筏诰。
发糕过去没有经历过这种生离死别,孔幽有过担忧。
但是许禄延这段时间没有给他传任何信,说明发糕那边一切安好,没什么需要他担心的。
发糕有所成长,孔幽很欣慰,却也难免叹息一声。
当初要不要告诉发糕真相,着实让他纠结了一段时间。
中间掺杂了很多自私和想当然的想法,幸好,发糕熬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