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他就找到了聂郸少将所在的位置,人刚走近,就被一道视线锁定。
脚步声从不远处走来。
“转身,回去,装作什么事都没有,等人离开再回来。”聂郸的声音平静地传来。
伪装而来的男人一听到这道声音,立马就冷静下来,他曾有幸跟随聂郸少将出战过两次,每每听到他的声音,众将士都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什么样的恶劣环境和敌人都不怕。
此时也一样。
红茵在跟荣琛交谈过后,越想越不对,脸色一沉再沉,最后来到聂郸的监房外。
因为心里有事,红茵并没有注意低头与他擦肩而过的守卫。
二十分钟后,高跟鞋的声音在地牢走廊响起,男人等过了十分钟后,才重新走到聂郸的监房外。
“少将。”男人摘下帽子,朝监房里盘腿坐着的聂郸行了个军礼。
聂郸抬眸看向他,“我记得你。”
“是,”男人立刻挺直背脊,站得笔直,明明都已经是手底下带兵的军士长,在少校面前还是跟个毛头小子一样,“少将,我曾经跟您一起出战过,我叫祝洸。”
“嗯,是司里大将让你来的吧?”
“是的,”祝洸犹豫道,“少将,您到底是怎么打算的,大将说了,如果你再不行动,他就亲自过来找你了。”
聂郸抬起眼皮,眸色很淡:“你回去告诉他,再给我点时间,六年前没做到的事,六年后的现在,我有力量了,就一定要做到。”
祝洸看着上将,即便在监房里,也依旧难掩其风华,“可是……大将他说……”
聂郸:“说什么?”
祝洸顿了顿。
其实,就算祝洸不说,聂郸也知道司里叔在担心什么,六年前,虽说起初是为了保护容荣琛不受牵连,但内疚和思念还是快要把他淹没,为了逃避,他不断让自己变得忙碌,甚至报复式地把所有不要命的招式都往自己身上招呼,以至麻木。
最后是司里叔看不下去,用一场战争让他看清了现实。
他还记得司里叔当时就指着那些牺牲的士兵们对他说:“你以为你的烦恼算什么?你以为你报复自己就能够得到解脱得到荣琛的原谅了?我告诉你,你要是不真正站起来,就永远只能当个懦夫。”
后来,他就真的开始参加特训,参加实战,一步步爬到如今的位置。
但真正令他下定决心回来看他的小琛,是因为报纸一角露出的老态龙钟的聂清远,当夜,聂郸又梦见了奶奶,梦到她离开之前还拉着自己的手,告诉自己一定要对小琛好,汗水打湿全身,聂郸惊醒过来。
他这个胆小鬼终于决定要回去找他的小琛赎罪,完成他曾经许下陪伴和守护的承诺。
“大将说了,你有你想要完成的事,但他们也必须保证你的安全,”祝洸的话打断聂郸的思绪,“大将让您记得和他联络,不然他可不管你到底身在何处。”
聂郸沉思片刻:“行吧,你就这样告诉他……”
一周后,深夜,主星秋季最短,凉爽的初秋还没能坚持几天,就直接过渡到冰冷的寒冬。
荣琛站在他所在警区背后的一块空地,所有跟着他出生入死的兄弟都列队站在前面,顶着刺骨的寒风,姿势挺拔,神情严肃。
“接下来,我要请你们跟我去救一个人,不想去的现在就可以回警区,事后,没有人会追究你们的责任,但今夜凡是跟我同去的兄弟,回来后必定会受罚,你们想清楚。”荣琛一一扫过他们的脸,除去邹昊、赵奇他们几个,其他人都是和他出生入死的兄弟。
“我们同警官同生共死。”邹昊带头喊了一嘴。
“对!我们和警官同生共死。”赵奇也跟着喊道。
“跟警官同生共死!”众人齐声喊道。
仲冲就站在两人身后,直接一人脑门上一巴掌:“靠,你们想死啊这么大声,生怕警区的人听不见了是不是?不知道我们现在要执行的是秘密任务啊?”
邹昊瞪大眼,赵奇也赶忙捂住嘴,大家都紧跟着闭上嘴,惊慌地看向荣琛。
荣琛噗的一笑:“行了,别吓他们了,喊都喊了。”
仲冲冷哼一声:“你就惯他们吧。”
“蓝白队!”荣琛高声道。
“在,警官!”众人齐声应到。
荣琛一挥手:“出发。”
看起来荣琛是在过问大家的意见,其实大家早就心里有数,今天能站在这里的,都是做好了心理打算的,就算是跟皇宫的守卫拼了,也一定要救出荣琛警官要救的人。
你别哭
深夜的皇宫像一头沉睡的狮子,今夜蓝白队众人纷纷脱去制服,穿上了特制的任务装,悄无声息地潜入皇宫。
地牢门口的守卫不过一个眨眼的瞬间,人就朝后倒去,有人从后面接住了他们的身体,轻轻将人放在墙上靠着。
蓝白队的人和米尔的人汇合,很快便将聂郸带了出来。
“荣琛呢?”聂郸问身旁的仲冲。
米尔的人下意识看向这个叫白蓝的人,他怎么直接叫出了荣琛警官的名字?
却见仲冲半点都没有觉得奇怪,反而说话时有刻意压低声音的亲切:“琛哥他带了另一队人去了皇宫。”
聂郸皱眉,“他要帮米尔?”
那天荣琛走后,聂郸仔细分析了主星皇室内部现在的局势,再加上荣琛现在所处的位置,他和莱克应该是格沃最大的绊脚石,当然,也是米尔唯一的机会。
“郸……白蓝,你要去哪?!”仲冲差点叫出聂郸的名字,咬了一下舌头才止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