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染撞输了,踉跄趴在入户门上。
她一巴掌抡向纪宴珩。
指甲剐过下巴,他脑袋一偏。
一霎,更冷了。
保姆惊愕,“纪公子。。。”
老虎的胡须摸不得。
除了李老爷子和纪夫人,连他的舅舅、姑姑们,都不敢骂他,打他。见面赔着笑,讨好着;偶尔打趣他,甚至称呼纪公子,餐桌,茶桌,他统统是主位。
他一出娘胎,没栽过跟头,没吃过亏。
何况挨女人的巴掌。。。
“染儿小姐是手滑了吧。”保姆战战兢兢圆场。
纪宴珩注视着温染。
院子刮起一阵风。
枯萎了一地的海棠,扑簌飞扬,他抬手,摘下粘在她发梢的一朵花瓣,“舒服了?”
温染上个月耍性子,也搧了纪宴珩一巴掌,搧的是脖子。
这次,搧的脸颊。
冲动劲儿平复下来,她略慌乱。
垂着手。
“爽快了?”他又问。
阳光里,纪宴珩的轮廓又长,又宽,笼罩住她。
“不爽,这边再来一巴掌。”他凑近,气息也近。
浓烈缠人。
温染转过身。
她在前,纪宴珩在后,走入客厅。
纪夫人形容憔悴,恹恹倚着沙发。
茶几上摆了中式早餐,一口没动。
“母亲。”纪宴珩唤她。
纪夫人涣散的瞳孔渐渐聚焦,“你为什么关机!”她嘶吼,猛地站起,“菁菁告诉我,她和染儿被绑架了!你去救她们受伤了?”
他轻描淡写,“没大碍。”
“你父亲的仇人?”纪夫人跑过来,里里外外检查了一番,后背贴着纱布,揭开一角,大片的淤青和紫斑。
纪宴珩噙了笑,“皮外伤。”
“还骗我!”纪夫人呵斥,“菁菁也告诉我了,你吐血了,伤骨头了!擅自出院,不要命了?”
她瞥了一眼温染。
温染迟疑,搀扶纪宴珩。
触碰他的一瞬间,他像是找到寄托,身体大幅度朝温染倾斜。
一贯挺拔的脊梁骨,轰然垮塌了一寸。
忍耐极限了。
“菁菁担忧我,让我休假,公司忙,我休不了。”纪宴珩编得无懈可击,“她故意吓唬您,您出马,我只能休了。”
他解释完,咳嗽了几声。
大约抻痛了伤口,额头密密麻麻的汗珠。
压着温染的半副身躯,隐隐在颤。
“菁菁遭了大罪,她保护染儿,染儿毫发无损,绑匪却对她下狠手了。”纪夫人感慨万千,“菁菁是个好媳妇,你必须善待她,否则是咱们纪家忘恩负义了。”
纪宴珩的眼神凉浸浸,仿佛刚从冰窟窿中打捞出,“她倒是会给自己揽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