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呀,大师们,我这小地方的人不会说话,有不中听的,你们千万不要介意,全当我是在放屁!”
“您们看,您们这些大师一来,那些作践粮食的虫子都被吓退了,七日后唤雨的神通也必定是这个!”男人说着,冲他们竖起了大拇指。
头绪来的倒是轻松,看来这局副本里他们的身份是“得道高人”,夸张到能呼风唤雨。
“神普爱众生,一定会护你们渡过难关。”像是找到了知音,陈咏志手心里攥着十字架,对着男人在自己胸前与额头缓缓地划了一圈。
“那……各位大师,请?”男人手臂向前一伸,随即转身走在前面带路。
村子不大,黄泥稻草堆成的房子全都挤攘攘的坐落在一起,没什么距离感。
可能是正闹着灾害,村子里没见着一点儿绿色。
黄泥巴,黄稻草,黄土地,眼前是铺天盖地,深浅交替的一片黄。
猛烈的日头下去了,天边开始刮起风,但也不怎么凉快,依旧热乎乎的,像喝了热汤后的嘴在身上哈气。
这带起了另一种困扰——满天飞舞的沙石。
使整个村子显得格外破败与萧索。
李留一边走一边在心里默数房顶的数量,村子里的人家估计只有十几二十户上下。
一进村,村里的村民便零零散散地从各家院前探出头来。
他们都和领队的干瘦男人一样又瘦又黄,一副食不果腹的模样。
面对进入村子的陌生人群,他们只表情冷淡的看着,深陷的眼眶里却亮晶晶的。
李留从这些视线中感到些许不适。
怎么说呢?脊背刺挠挠的。
感觉在这些村民眼中,他们这些外来人不是人,是别的什么东西。
带路的男人时不时回头给众人做着介绍,从言语中,李留得知他是村长的小儿子,在外头读过几年书。
村子近两年连连受灾,连带着附近的村子都遭了殃。
于是几个村子联合起来,由本村牵头,寻思着请几个师傅来看看。
“以前请过别人吗?”李留问道。
受灾好几年了,也许他们并不是第一批进入村子里的外人。
王富贵没有回头,顿了顿,回应说:“有的,但是吧……不太管用!”
李留还想再问点什么,对方忽然在一处矮房前停住了脚步,“到了,请进吧!”
“因为这事儿,我爹近两年身体也垮了,平时都卧在床上,下不得地。我大哥大早就担水去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所以今儿个喊我去村口接你们的。”
他说着,脚已经迈进了院子里,身后的一行人相互看了看,也跟了上去。
屋子里的光线十分匮乏,大白天桌上还要点盏油灯。
因为有个长期卧床不起的病人,室内的空气格外混浊,飘荡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古怪气味。
穿过没几件像样家具的堂屋,王富贵撩开了一副布帘,“我爹的屋,老头子就是操心的命,非得见见大师,心里才舒坦。”
布满脏污的布帘子后面昏黄一片,乍一眼只能看到半截床炕。
混浊古怪的气味更加浓郁了,李留迟疑了片刻,抬脚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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