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留走了过去,顺手将门栓重新插上。
愈发浓烈地香味不住地从庞胜怀里飘出,她忍不住好奇地问了句:“什么东西?”
“送的饭。”小心翼翼走到桌前的庞胜,把手上捧着的盆子往桌上一放,头也没回的应了声。
“可真香啊!”其余人接连从房里走了出来,他们同样被香味所吸引,目光从四处搜寻,直至落在桌上。
面盆大小的瓷盆上盖了张篦子,上面摞着两叠碗,还有一把竹筷。
怪不得刚刚庞胜走的如履如临。
“吃吧,吃完早点休息,明天还不知道有啥事呢。”
庞胜自言自语地把篦子揭开,细密的蒸汽霎时间涌了上来,在忽闪的灯火里如雾一般。
剧烈的异香铺天盖地,很快就占据了房屋内的角角落落。
李留没忍住,生理性地咽了口口水。
突然大量分泌的唾液,划过白日里暴晒后干涸的喉管,发出了“咕咚”一声异响。
她有点尴尬的左右瞥了眼,结果其余人根本就没心思注意到她,两眼都直勾勾地盯着庞胜正在舀饭的双手。
最后一只瓷碗也添满了,石磊迫不及待地端了起来。
他双手捧着碗,先是抻长脖子,沉醉地闭着眼嗅了几秒,而后便抄起筷子准备大快朵颐。
“等等!”庞胜捏着筷子,啪的一声打在石磊的手上。
石磊吃痛,哆嗦了一下,筷尖捻起来的一坨饭差点儿掉在地上。
“这饭不对劲。”庞胜把手中的碗筷重重的放回桌上,沉声说道。
听他这么一说,李留端起碗仔细端详起来。
这餐饭说不上丰富豪华,是最简单的肉汤拌饭。
米很碎,也丧失了圆润的光泽,一看就是不知道放了多久的陈米。
被泛着油花的汤水泡着,看着倒还有些食欲。
米饭里混着些红粉的肉碎,剁的很细,看不出是什么动物的肉。
除此之外,就只有香到异常的气味了。
近距离的被这股味道萦绕,闻久了,不知为何,李留竟莫名生出点想吐的感觉。
庞胜说的确实很对,这饭香的古怪,浓香中夹杂着丝丝寥寥的腥臊气。
并且不仅仅是气味不对劲。
李留忽然想到入村时的景象,村民们面黄肌瘦,受灾的村落里也没看见一只鸡鸭。
那么,这肉……是打哪儿来的?
想到这儿,手上的碗像烫手山芋般被她丢回桌上。
石磊恋恋不舍地捧着碗,喉咙不住地滚动着。
在饥饿面前他无力思考,只想快点儿被食物填满。
他微张着嘴,来回看着屋里的人,只希望谁能一声令下,说句“饭没问题。”谁都行。
尹思媛看向庞胜,赞同地点了点头。
她压根儿就没准备吃这个饭,虽然一开始饥肠辘辘,被香气给勾的直流口水,但一缓过神,她就察觉出了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