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是他们夜里偷练了二十七个晚上的"叠浪术"。
雷芒在半空炸成伞状,试功石被劈出半尺深的裂缝。
演武场的青石板被余波震得簌簌落灰,连高台上的茶盏都晃出了水痕。
楚清的符纸烧剩半截,却还攥在她汗津津的掌心里;周仙子的雷纹帕焦了边角,可她眼睛亮得像淬了星火。
"雕虫小技。"赵堂主的声音像块冰砸进热汤。
他玄色靴跟碾过被雷火烧焦的草叶,"外门弟子凑在一起使巧劲,能撑过三次实战?
等他们各自面对妖兽时,阵旗破了、符纸碎了、护心镜裂了——"他突然抓起楚清手里的符灰,"拿什么护自己?"
丹峰座的白胡子抖了抖,欲言又止;李长老的手指在案上敲了两下,目光扫过王二牛间沾的草屑——那是他昨天为了练卸力,在草堆里滚了十次的痕迹。
高台上有位黄衣长老捻着胡须开口:"赵堂主说的在理,外门教学当以根基为重"
我的指甲掐进掌心。
三个月前他们说"外门弟子能引气就算不错",现在弟子们能布三阶阵、引二阶符,却成了"临时凑的巧劲"。
我望着楚清红的眼尾,王二牛护心镜上那道被我用灵膏补过的裂纹,周仙子雷纹帕上我连夜绣的避火纹——这些孩子不是巧劲,是把每分力气都砸进了泥里,再从泥里抠出芽来。
"赵堂主。"我往前一步,袖中银簪的温度烫着皮肤。
那是楚清用她娘留下的银饰熔了重打送我的,刻着"萧"字的地方被她磨得亮。"您说他们靠护具、靠符纸、靠阵旗——可这些护具是谁熬夜打磨的?
符纸是谁画废了三百张才成的?
阵旗是谁在雨里练了七七四十九天,把阵纹刻进骨头里的?"
我伸手按在小桃肩头,她的阵旗在我掌心烫。"他们不是靠外物,是外物成了他们的骨。"我又摸了摸王二牛的护心镜,裂纹里渗出淡淡的灵气,"就像这护心镜,碎过三次,现在能引动护主灵纹——因为碎的时候,他们把自己的灵气填了进去。"
赵堂主的眉峰跳了跳,正要反驳,周仙子突然拽了拽我袖子。
她的掌心全是汗,却把雷纹帕塞进我手里:"萧师姐,用这个。"我展开帕子,看见帕角用金线绣着"师恩"二字——那是她上个月生辰,说要绣给最想感谢的人。
灵气顺着帕子纹路窜进我经脉。
我忽然想起昨夜在演武场,我望着星空悟到的"融灵诀"——不是单纯的引气,而是让灵气与修士的心意相融。
弟子们的法术里有他们的坚持、不甘、拼命,若我用"融灵诀"把这些心意串起来
"孩子们,"我望着他们亮的眼睛,"把你们的灵气,往我这里送。"
楚清的符灰突然飘起,在我指尖凝成金红的光;王二牛的护心镜嗡鸣,灵气像细流涌进我掌心;小桃的阵旗抖了抖,青雾裹着我的手腕;周仙子的雷符蓝光暴涨,顺着雷纹帕缠上我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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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种灵气在我体内翻涌,却不冲突——因为它们都带着同样的温度:是楚清烧符时的倔强,是王二牛爬起来画太阳的执着,是小桃在雨里撑阵旗的坚持,是周仙子连夜绣帕子的温柔。
"融!"我低喝一声。
演武场突然亮如白昼。
金红、青、蓝、暖黄的光绞在一起,化作一条光龙,"轰"地撞向试功石。
试功石"咔嚓"裂成两半,裂缝里渗出汩汩灵气——那是只有四阶灵石才有的灵脉。
高台上的茶盏"当啷"落地。
赵堂主的玄色衣摆被气浪掀得飞起,他瞪圆了眼,连茶盏碎在脚边都没察觉。
丹峰座猛地站起来,白胡子抖得像风中的芦苇:"这是融灵术?
外门弟子竟能做到心意相通的融灵?"李长老笑得眼角的皱纹都堆成了花,冲我用力点头。
楚清突然哭出了声,眼泪砸在焦黑的符纸上:"萧师姐,我们的法术变厉害了!"王二牛抹了把脸,护心镜上的裂纹里渗出灵气,在他掌心凝成小太阳。
周仙子的雷纹帕飘起来,绕着光龙转了两圈,帕角的"师恩"二字闪着金光。
"萧瑶。"赵堂主的声音哑了。
他弯腰捡起茶盏碎片,又抬头看我,目光里的冰碴子全化了,"是我小瞧了外门弟子,更小瞧了你。"他对着我拱了拱手,"今日审查,外门教学,合格。"
演武场爆出掌声。
李长老挤到我面前,往我手里塞了个暖玉瓶:"这是丹峰新炼的培元丹,给孩子们补补。"黄衣长老摸着胡子笑:"下月起外门加拨三亩灵田,专门种符草。"丹峰座把自己的拂尘往我手里一塞:"这拂尘柄上有我刻的引灵阵,给你教弟子用。"
我被围在中间,听着这些话,却忽然看见李长老冲我使了个眼色。
等人群散了些,他拉着我走到演武场角落,从怀里摸出块青铜碎片:"昨夜我整理古籍,现记载说南荒有处仙界遗迹,里面藏着能让修士与灵物心意相通的秘术。"他压低声音,"我记着你总说法术是人心的延伸,这遗迹或许能圆你个心愿。"
青铜碎片上刻着些模糊的纹路,摸起来像有生命在爬。
我望着不远处正被座夸得耳尖红的周仙子,被黄衣长老揉乱头的王二牛,正把培元丹塞给楚清的小桃——他们的笑声撞碎了晨雾,撞得阳光都暖了。
"李长老,"我把青铜碎片收进袖中,"等弟子们歇两日,我们该去探探新的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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