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样说话?”
季晚冷笑一声,积压在心口的怨愤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
“迟温衍,在你为了苏酒酒那个贱人,连念念的性命都不顾的时候,我们就已经没什麽好说的了。你不是警告过赵溪玥,不准动苏酒酒分毫吗?现在又在这里装什麽慈父?”
她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充满了压抑的怒火和失望。
“我没有。”迟温衍的脸色瞬间苍白,他急切地辩解,“我从来没有想过放弃念念,苏酒酒她……”
“住口。”季晚厉声打断他,胸口剧烈起伏,“我不想从你嘴里听到那个女人的名字。迟温衍,你给我让开,我要看我的女儿。”
她用力推开他,径直走到病床边。
看着病床上脸色苍白如纸,浑身插满管子的念念,季晚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痛得她几乎无法呼吸。
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上眼眶,她却倔强地逼了回去。不能哭,现在还不是哭的时候。
她颤抖着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念念冰凉的小脸,声音哽咽:“念念,别怕,妈妈在这里,妈妈很快就带你离开这里,很快你就会好起来的……”
身後,迟温衍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晚晚,我知道你恨我,但念念也是我的女儿,我不可能给你。”
季晚猛地转过身,眼神锐利如刀,死死地盯着他。
“是吗?那我问你,迟温衍,如果现在,只有苏酒酒的骨髓才能救念念,你会怎麽选?”
她一字一顿,每一个字都像是沉重的秤砣,狠狠砸在迟温衍的心上。
迟温衍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的目光在季晚决绝的脸和病床上奄奄一息的女儿之间来回游移,脸上充满了痛苦的挣扎。时间,在这一刻凝固。
那令人窒息的沉默,在季晚看来,就是最残忍的答案。
她凄然一笑,笑容里充满了绝望与讽刺:“我明白了。”
是的,她彻底明白了。这个男人,终究还是会为了苏酒酒,放弃她的念念。
也好。
这样,她就再也没有任何顾虑了。
今晚,她必须成功,为了念念。
季晚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翻涌的恨意与悲痛,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如同数九寒冬的冰凌:“迟温衍,我要带念念转院。”
此言一出,迟温衍高大的身躯猛地一震,布满血丝的眼底,猩红更添了几分,他嘶哑地开口:“转院?你要带念念去哪里?晚晚,你听我说,我已经联系了国外的顶尖专家,很快就会有新的骨髓源消息……”
“不必了。”季晚毫不留情地打断他,眼神里尽是毫不掩饰的讥讽与决绝,“迟先生的很快,念念等不起。苏酒酒的骨髓,你舍不得用在她身上,我懂。但我女儿的命,我舍得起我的一切去换。”
“我什麽时候说过我舍不得。”迟温衍的额角青筋暴起,像是有什麽在他体内横冲直撞,他猛地往前一步,试图抓住季晚的手臂,却被她带着极致嫌恶的眼神,狠狠甩开。
“你是不是联系了赵溪玥?”迟温衍的目光陡然变得无比锐利,声音也瞬间沉了下去,带着山雨欲来的压迫。
“晚晚,我不准你跟她胡来。她之前都做了些什麽出格的事情,你难道一点都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