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他艰涩地开口,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我送你去医院,好不好?求你……”
季晚却像是没有听见他的话,目光越过他,落在了不知何时已经走到近前的孙洲身上。孙洲的脸上依旧是那副温和的表情,但此刻在迟温衍眼中,却充满了挑衅与得意。
“孙学长,”季晚的声音虚弱却清晰,每一个字都像是在用尽全身力气,“麻烦你,送我去医院。”
孙洲上前一步,动作轻柔地想要扶起季晚:“好,晚晚,别怕,我送你去。”
他的眼神关切,语气温柔,与一旁手足无措,满眼猩红的迟温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不准。”迟温衍猛地反应过来,像一头被激怒的困兽。
他想冲过去,想把季晚从孙洲身边抢回来,可季晚那冰冷厌恶的眼神让他如坠冰窟,脚步沉重得无法挪动。
他亲手将她推开,现在,她选择了另一个男人。
这个认知,比任何酷刑都让他痛苦。
“迟温衍,你还想怎麽样?”季晚忍着小腹的剧痛,冷冷地看着他,“我已经这样了,你还想逼死我吗?”
“我没有,我不是……”迟温衍语无伦次,眼底的痛楚几乎要溢出来,“晚晚,别跟他走,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季晚闭上眼,不再看他,只是对孙洲说:“我们走吧。”
孙洲小心翼翼地将季晚扶起来,让她大半的重量都靠在自己身上。
他甚至没有看迟温衍一眼,只是专注地护着季晚,那姿态,仿佛季晚是他最珍贵的宝贝。
迟温衍眼睁睁看着孙洲半抱着季晚,一步一步向外走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他的心尖上。他想追,双腿却如同灌了铅。
他想喊,喉咙却像是被堵住。浓烈的无力感与绝望将他彻底淹没,他只能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咖啡厅门口,那扇门,隔开的是两个世界。
医院里,灯光明亮得有些刺眼。
医生仔细检查了季晚的伤处,又询问了几个问题,神色渐渐缓和下来:“还好,只是软组织挫伤,骨头没事。不过撞得不轻,这几天要注意休息,不要提重物。我给你开点活血化瘀的外敷药,按时涂抹。”
季晚轻轻舒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些:“谢谢医生。”
孙洲一直陪在旁边,适时地递上水,又细心地收好医生开的药方和药品,整个过程体贴周到,却又保持着适当的距离,不会让人感到冒犯。
从诊室出来,季晚靠在走廊的墙壁上,小腹的疼痛依然存在,但比之前已经缓解了不少。
“孙学长,今天真的谢谢你。”季晚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但语气是真诚的,“如果不是你……”
“我们是同学,这点小事不用客气。”孙洲温和地打断她,眼底带着浅浅的笑意,“你现在感觉怎麽样?要不要我送你回家休息?”
季晚摇摇头,眼神转向窗外,那里是医院住院部的方向:“不了,我想去看看念念。”女儿还在医院,她不能倒下。
孙洲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了然地点点头:“好,那我送你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