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的空气有片刻的凝滞。
迟温衍似乎是轻叹了一声,但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他将车在路边一个相对僻静的位置缓缓停下,然後解开了自己的安全带,转向季晚。
“没有取消。”
他终于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我接到电话,说公司门口出了事,跟你有关。”
季晚的心跳漏了一拍。
谁通知他的?这麽快?
“所以你就直接回来了?”
“嗯。”迟温衍的回答简单直接,“後续的会议和行程,都让林副总他们处理了。我让助理改签了最早的一班飞机。”
他看着她,目光深邃,“季晚,对我而言,没有什麽比你更重要。”
这句话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在季晚心中漾开一圈圈涟漪。
她有些怔忡地看着他,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他们明明还在因为苏酒酒的事情闹离婚,他却能为了她,立刻抛下重要的工作,从千里之外赶回来。
“苏酒酒的事情,你知道了多少?”季晚问,声音有些干涩。
“知道她伤了你。”
迟温衍的语气平静,但季晚能感觉到平静之下压抑的怒火,“具体细节,张律师会跟我汇报。你怎麽样?有没有受伤?在警局他们有没有为难你?”
他伸出手,似乎想碰碰她的脸颊,但最终只是落在了她的肩上,轻轻捏了捏,仿佛在确认她的完好。
“我没事。”
季晚摇了摇头,“是她自己自作自受。”
虽然这麽说,但回想起苏酒酒那张被腐蚀得面目全非的脸,她还是感到一阵後怕和不适。
“我知道。”
迟温衍收回手,“以後,不会再让她有机会靠近你。”
他的话语里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决绝。
车子重新啓动,平稳地驶向他们曾经共同的家如今因为离婚风波而显得有些微妙的住所。
打开家门,熟悉的陈设映入眼帘。
曜曜和念念已经睡下,保姆轻手轻脚地在婴儿房那边忙碌。
卸下在外面的防备和警局的压抑,季晚感到一股深深的疲惫涌了上来。
迟温衍让她先去洗漱,自己则去书房打了个电话。
季晚洗完澡出来,换上舒适的家居服,感觉整个人都松弛了不少。
她走到客厅,迟温衍正站在落地窗前,背对着她,似乎在和谁通话。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但在这安静的夜晚,季晚还是能隐约捕捉到一些字眼。
“对,就是我的意思。”
“後果?她既然敢动季晚,就该承担所有後果。”
“不需要考虑那麽多,直接执行。”
季晚的脚步顿住了。
她很少见到迟温衍用这种冰冷丶不带一丝感情的语气说话,那是一种上位者不容置喙的命令,带着森然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