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以华婆媳两人,是背着郑子夜与陶一然出的门,来的时候坐的是出租车,如今要回去,却是半天也打不上一辆车子。
正在腾秀冰感到有些发愁的时候,胡振邦的车子开了过来。
车一停好,胡振邦就急急地自己推开车门下来了,“以华,你们就坐我的车回去吧。”
汤以华又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懒得去搭话。
知道她不想见到自己,胡振邦又连忙地解释到:“我的司机人很可靠,就让他一个人把你们安全送到家。”
汤以华仍是没有搭理他,转头问到:“公交车站离得远吗,秀冰?”
“妈,我看着也不太远,走个两百米这样吧。”,腾秀冰说。
她说着,突然间就想起陶一然住得离这边也并不远,“妈,你看要不然我就给一然打个电话看看,看她有没有空跑来接我们一趟。”
“嗯,那你打过去问问,不方便的我们别去勉强。”
她们不愿意上车,胡振邦却也并没有走开,一直陪她们站着,直到执勤的交*警过来交涉了几句。
他便叮嘱自己的司机,就只在这附近稍微地绕一下圈子等着,一定要随时留意着他的电话,他还是希望能够等得到汤以华改变主意。
汤以华婆媳俩一直都没有再理会他,既然是要安心等待陶一然过来了,腾秀冰此时也把拐杖椅凳打开来,扶着汤以华坐好。
胡振邦又再一次暗暗地瞥向了汤以华的侧脸,突然之间,只觉得心中的难受开始在阵阵地翻涌,她真地是老了啊,病弱无力。
*
陶一然来得很快,她今天排的是轮休,不是双休日郑子夜不在家里,她本来的安排就是白天在自己家里搞搞卫生,做晚饭前到郑家去,然后大家一起吃饭。
要带到郑家那边去的菜是陶志盛早上一起帮着买好了的,两家长辈虽然尚未见过面,但是出于对自家孩子的疼爱和信任,他们对于彼此都是格外地友好。
“奶奶,你怎么偷偷跑出来这么远了啊,不是说好了由我们开车多来陪着一起了嘛。”,陶一然笑着故意表示不满。
汤以华也笑呵呵地回到:“没有偷偷地,你们年轻人也有你们的忙,我们就是随便地走了走。”
腾秀冰也很配合地说到:“其实奶奶由我陪着,你们就放心好了,只是没想到这个时间打车这么地难。”
“阿姨,你也别老惯着奶奶了,对于奶奶偶尔的任性啊,你就是得跟我和子夜是一部分的,我们一起监督着才对。”
汤以华还是在笑着,“一然,你们不用监督得这么紧的啊,我们都好好的呢,没事,没事啊。”,只是在心里,她对于陶一然这一套管理规则却是喜欢的,如今家里的气氛真的是活泼很多了。
而一旁的胡振邦,此时也在静静地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年轻女孩,聪明,直率,充满活力,恍惚之间竟然是让他想起了汤以华年轻时候的些许影子来了。
与此同时,陶一然也是多看了他两眼。
身在南城,这般的岁数,那就只能是奶奶的故知了,而他此时站姿相当拘谨,彼此之间相隔的又是这么样的距离,奶奶和阿姨还都不愿意当面给做介绍,那就只能是表明了奶奶并不愿意与他有所亲近。
她心中了然,没有去问,更不会主动去打招呼。
汤以华知道她冰雪聪明的一个人,对于这个事情不可能没有想法。
她本来呢,确实是很不想匆忙地在两个小辈面前去提起那些陈年恩怨纠缠的,不过如今这个情况,也是没必要再隐瞒下去了。
她对陶一然说:“一然,我们先回家,回家再说。”
“好的,奶奶。”
胡振邦一直就那样好像一个透明人一般地被晾在了一旁,表情实在是有点尴尬。
陶一然扶着汤以华上了车,坐好,又轻轻地扣上了安全带。
汤以华全程都是脸上带着微笑,安静又顺从。
胡振邦看得心底不禁无奈自嘲,明明刚才面对他的时候,还是横眉冷对不肯示弱了半分,句句话都毫不留情的,到了此刻才终于是有了那么一点小女人的姿态出来。
信任,对的,就是这个,就是因为了信任。
曾经,她在他的面前也常常会是这般温柔乖巧的,是他自己把她的信任辜负了,从此彻底地弄丢了。
*
陶一然启动了车子,下班高峰时间即将来临,车子一下子就汇入到了车流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