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官姓李,他吞咽口水。除了害怕外,脑子还止不住亢奋起来。历来文官谁不会做一番慷慨陈词、愤击天下的大义之事。虽心中害怕,但他更亢奋。留名青史的机会到了!
李言官坚信禁军马上就到,彼时这些狂妄小儿定束手就擒。
他昂起头,满脸愤慨。
“哪方势力派你们来的?我告诉你们,禁卫军即刻就到。你们休要张狂,还不将刀放下,本官届时为尔等说清,留你们一个全尸。不然等事情败露,定把你们扭送到天牢扒皮抽骨。”
下一秒,脖子冰凉划过。尚未失去意识的他眼睁睁看着鲜血从喉管喷薄而出,染红了今日新换的官袍。
“殿下有令,违抗者格杀勿论。”
冷漠的声音是这官员最后灌进脑子的话。
“四处城门已被我们悉数控制,打消了从其他门逃走的念头。至于驻扎在城外的禁军,除少数负隅顽抗者,其他人如今已尽数归降。所以,诸位大人还请安心候在此处。若有反抗,休怪不敬。”
他冷淡的扫了眼跌坐在地的大渊官员,抱刀静静立在城门前。
“你你们究竟是何方势力!”
此时再如何懵懂,也会意识到这些人目的并不单纯。明白这是顶层权力之间的交锋。
“北地燕王。”
问话的人颓然跪坐在地,此番他已是明白一切。只怕今日大渊就该消失在天下了,取而代之的是并进燕王势力。这是顶层权力之间的交锋,而这一局已是出了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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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既已经想清楚,干脆就放松了心态。反正最坏结果就是一个死,而且这燕王也不一定会杀了他们。势力合并要忙碌的事务极多,留下他们这些大渊官员可以加整合。不过秦远这老匹夫运气真好,恰巧今日告病休假。
也不知道他带兵反抗了没。
秦词一路踏至慕容观寝宫门前,踩着未干的血迹。皇宫内的阻碍并不严重,兴许是慕容观性情过分暴戾缘故,这些官女太监根本不抵抗,反而看上去更放松了。
烛台砸落在绒毯上,火苗烧了个洞。
俊美阴翳的男人靠着桌案,半点不讲究的坐在绒毯上,手边散落的酒杯滚到秦词脚边。
“陛下,许久不见。”
女子抬脚踩碎酒杯,缓缓来到慕容观身前。男人迟缓的抬起头,酒精麻痹了他的意识,但眼前人明艳容色仍是清晰。
“秦词”
慕容观扯出笑容,“这皇宫早就尽在你掌握中了,何必再来看朕?秦词,朕许久未曾见过你了,你在安平城的日子朕很想你。先前我确实轻视你了,你手段确实高,如今倒竟是成了燕王。如今天下都以为你还在北地没想到这是假消息。十万大军在平西虎视眈眈,大渊只是你囊中之物。”
“我来送陛下归西。”
她微微一笑,手腕使力将手中白色药丸扔进慕容观口中。
沉重的宫殿门被推开,迫切涌入的晚霞映在女子绝色容颜上。霞光模糊了清晰的轮廓,更似谪仙。
清越女声响起,
“昭告天下,大渊皇帝驾崩。”
秦词从容踏下寝宫台阶,行走间裙摆流光溢彩。
她唇角微勾,这天下一半已经握在手中。
“闻泽,通知赵川柏带军队进京。”
“拘起来的大渊朝臣即刻带到凌霄殿,好好与他们讲讲利弊。吩咐下去,旧臣中冥顽不灵者”
“杀。”
秦词微笑出声。
他们这些大渊旧臣的妻女家眷尽在她手中,再不识相也该认清现实了。
权力斗争岂容心慈手软之人,若真有此等“好心”,从一开始便没有进入这场游戏的入场券。
成帝者又怎会是心善之人。
若这场事变失败,此刻便该她沦为阶下囚了。
慕容观注定要死,他是大渊旧君岂有存活之理?
留下他,怎么可能?
况且从一开始秦词就决定要杀他,她可没忘记刚到这里时他是真正想掐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