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琴央思索了一会儿:“那两位可知,魏林曾经是否有什么相交甚密的友人?”
两人回忆了一下,“有倒是有,还有不少,魏林将军当年风头极盛,能够着的够不着的几乎都来攀附,想与他结交。但似乎与他有些真交情的,也就几个当年同在军中的武将。”
沈琴央追问道:“皇亲国戚中,有谁同魏林走的近些呢?”
宋哲义挠挠头道:“这这就不太清楚了,当年侯爷还没承袭爵位,臣也还在兵部打杂,与魏将军并不相熟,他的私交就更不清楚了。”
宋哲义那时候在朝中的确没名没姓,但宁远侯当时即便没袭爵,在京城的权贵圈里也算混得不错,他想了想道:
“魏将军为人豪放爽利,从来只同直来直去的军中将士称兄道弟,虽然与皇家中人也有些来往,但实际上他十分不屑于与其相交,尤其看不上那些只知吟诗作赋,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贵族公子哥。”
那就是最看不上贺成烨这种人了。
魏林春风得意的时候,可是贺成烨在宗亲王府久病不出的时候,他连府门都不曾出过,如何会同骠骑大将军私交甚密,成为什么,幼时故交?
若真是幼时故交,他当年都病得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了,那魏林能一次都不来探望吗?
沈琴央暗中咬了咬牙,贺成烨到底还是在欺骗自己。
诘问
与宁远侯和宋哲义交谈到夕阳将落,沈琴央才回到宫中。
她这一趟是带着白芷出的门,回到昭晨宫刚迈过门槛,竹苓就匆匆忙忙地迎出来截住了她。
竹苓向来是遇事不乱的,看来是出了什么她也处理不了的大事。
“娘娘,陛下!”
沈琴央按住她攥着自己衣袖的手,“别慌,是陛下要来吗?”
竹苓摇摇头,看向屋子,“陛下,在等。”
她扯了扯沈琴央乔装打扮过的衣裙,“娘娘,更衣?”
看来贺成衍已经知道自己擅自出宫的事了,她笑了笑摇摇头,
“没事,就这样吧,已经到晚膳的时间了,你去小厨房看看,让他们多加两道菜,就说陛下来了。”
左右贺成衍都知道她瞒着所有人去了趟浙北,现下擅自出趟宫又算得了什么,她还没到要事事都与他汇报的地步。
沈琴央让白芷在门前候着,自己推门进了屋子。
天色已经将晚,屋内却没有燃烛火,贺成衍坐在桌前背对着她,不知道在看什么,听到了推门声也没有反应。
沈琴央也并不急着上前辩解,而是先摘了纱帽,稍作一番整理,才开口道:
“陛下既来了,怎么不叫下人点灯传膳?”
贺成衍回过头来,见她没有穿宫中嫔妃的华丽服制,而是一身简单的丁香色褙子配了件月白色的长裙,十分淡雅清新,像是官宦人家,养在深闺的嫡小姐。
“许久没见你这么穿了,到让我有种回到宗亲王府时的感觉。”
那时的他们,还是天造地设羡煞旁人的一对夫妻,无论走到哪里都有人赞他们伉俪情深,怎么也不会想到有一天,他们能斗得你死我活。
沈琴央站着没动,任由贺成衍的视线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个遍。
贺成衍如此惯了,不知道哪天突然抽风就会来昭晨宫莫名其妙地伤春悲秋,故作一番深情,得不到她的任何回应又会气急败坏,一走了之后在朝堂上继续不遗余力地打压她的人。
她早习惯了。
“陛下不问问臣妾去哪,做什么了吗?”
沈琴央也别无他法,只好奉陪,坐下来沏了两盏茶,推给他一杯。
贺成衍摇摇头:“随你吧,无非不过是朝中的一些事。”
“那看来,陛下今日前来是同臣妾聊家常的。”
贺成衍无奈勾了勾嘴角,“若清,你大可不必每句话都要刺激我,好让我快些离开你的昭晨宫,能得个清闲。”
沈琴央面无表情,“臣妾不敢。”
“我看你敢得很。”
他拿起沈琴央为他斟的那盏茶,在手里把玩了会儿才饮了一口,像是做了一个什么决定,长舒一口气叹道:本书由lk团队为您独家整理
“若清,如果我让贺景廷坐上太子之位,你便能回来吗?”
沈琴央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贺成衍,“什么意思?”
贺成衍起身,看着窗外忽明忽暗的光影道:
“这些日子,我自己一个人想了很多,实际上以你的能力,要对付我易如反掌,但你这些年却并未对我下死手,而是一直保持着与我不相上下的局面。”
这倒是句实话,她不是不能一举弄死贺成衍,但之后呢?
贺家人里没几个有能力继承大统的,扶植其他人又名不正言不顺,虽说有的是穿书文女主杀了皇帝自己当女皇,但实际上放在封建社会的环境下谈何容易?
即便她现在仅作为皇后辅政,民间就已经有不少言论说她一介女流之辈把控朝纲,是为逆天而行,要以妖女为名诛杀之。
沈琴央也懒得去争辩什么,她从穿进这本书来,唯一的目的无非是求一个安稳,只要能平平安安地活着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