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疏影走到廊下打趣道:“辛苦了,林将军。什么时候搬去自己府邸?”
“即刻。”林祥倚着廊柱,抱臂道:“得给您腾地儿不是。”
“这话说的。”解疏影大转弯,逗趣道:“的确是没你地儿了。”
顿了顿,又认真道:“已经命人给你收拾出了小院,想在这住便在这住,想回府便回府,只需记得这是你家。”
“说的怪让人感动的。”林祥静了须臾,他虽不喜寂寞,但总得习惯一个人,遂起身往外走,“走了,有事差人唤我,没事就别找了。”
解疏影目送他离开小院出了月门,想起初来将军府的阿祥,小小的总爱跟在他后面,同他一起闯祸一起挨罚。而今自立门户,有不舍亦有欣慰。
瑟瑟秋风带来一丝凉意,解疏影起身关上窗,再回首床上的人已经坐了起来。
顾清霖掩口打了个哈欠,含着泪道:“怎么没叫我?”
“见你睡得香没舍得。”解疏影取下木架上的外袍披到他身上,“没什么事,若是还困就再睡会。”
小屋依旧,只是少了那株红梅,顾清霖说:“倒是没什么变化。”
解疏影拧干巾帕坐到床边,轻轻擦拭顾清霖的面颊眼角,柔声带笑道:“怎么没变化,变化可大了。”
他停住手,落在嘴角处,深情的凝视着:“昔日的安王,今时是我妻。”
“谁是你妻?”顾清霖拿过湿帕擦着手,将用完的帕子拍到解疏影手上,说:“三书六聘你有哪样?”
“确是一样都没有。”解疏影站起走上两步晾着帕子,转身道:“得进宫讨个圣旨。”
顾清霖掀被下床,解疏影走近帮他穿好衣。想着外面起了风,又去柜子里拿出件厚外袍套到顾清霖身上。
“师兄要回崟城,得找个大夫照顾你,你觉得许昌奕怎么样?之前中毒就是他看的诊。”
顾清霖觉得热,想把外面这件脱了,被解疏影拿开手:“外头有些凉,多穿点。”
“你加上里衣才两件。”顾清霖不满的控诉,他穿了三件哪里就至于还要穿厚的。
“那先披着,冷了再穿。”解疏影做出让步,脱下厚衣搭到他肩上,自语道:“此事草率不得,定要找个靠谱的。”
他把手盖到顾清霖脑后揉着发,商量道:“许昌奕曾随我行军近一年,为人老实本分,医术尚可,不会来事却是个知进退的,你觉得行吗?”
“你定。”顾清霖攀上解疏影脖颈,外袍掉落的瞬间被一双大手接住拢着。
卷翘的眼睫下是含情脉脉,似汪泉似漩涡,解疏影深陷其中,垂首覆上薄唇,清新甘甜,回味无穷。
顾清霖的舌遭到舔舐啃咬,吃痛躲闪反被吮吸的更紧。
“你属狗的吗?”顾清霖恼道,这般爱啃。
解疏影耸动双肩,盯着他,慢声道:“我是狼,专治狐貍。”
顾清霖推不开解疏影,眸露狡黠,勾起笑探手挠去,解疏影猝不及防,撑着的双臂骤然失力。
顾清霖乘机握上解疏影手腕,欲将他推翻过去,只是他高估了自己的力气,低估了解疏影的重量,反被压了个结实。
一声闷哼,解疏影慌的起身,只见顾清霖脸色微红,皱眉道:“你好重。”
解疏影观他缓上两瞬呼吸渐稳,心有余悸的把他捞起坐到腿上,一下下的顺着后背,说不出话。
“我没事。”顾清霖抚上解疏影紧绷的面颊搓了搓,“真没事,别担心。”
解疏影定了神,抓住顾清霖手腕道:“没有下次。”
顾清霖脸色骤变,点头如捣蒜,忽又一个劲摇头,在解疏影蹙眉之际急声道:“不会有下次。”
许是怕真的吓到顾清霖,解疏影覆上唇,亲的很轻,很温柔,落下的间隙里,自责的抚慰道:“别怕,阿影再不会那样。”
解疏影是真的后悔了,他明知顾清霖不通情事,还在初次就以惩罚为目的的行事,以致后面只给甜头,顾清霖仍是怕的发颤。
解疏影当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一遍又一遍的道歉,一遍又一遍的亲吻,一遍又一遍的保证。
顾清霖回应着,嗯嗯个不停。
院子新置了水缸,缸里是青苹与锦鲤,角落处围着栅栏,几只灰兔和一只野鸡吃的甚欢。
亭台中间,石桌之上放着茶具,江予墨正在品着,味道还不错。
顾清霖坐在对面,察觉江予墨投来的审视的目光,端起茶盏小口抿着,借此遮挡纵情的痕迹。
江予墨了然一笑,顾清霖顿觉羞赧,在心里把解疏影那货骂了一遍。
“小院变化挺大的,以前那里是个鱼池。”顾清霖寻了个话头,“也没有亭子。”
“你那傻的怕你不小心掉进去特意改的。”
江予墨想到那日解疏影拿着图纸来问他的意见,一副毛头小子讨好心上人的模样,还千叮咛万嘱咐的叫他保守秘密。
“他说你喜梅,我怎么记得你喜莲?”
顾清霖看向不远处的大缸,旁边尚余很大一片空地,到时可以再添几个小的,种些莲养着鱼,闻声道:“他这只有梅。”
也只折过梅。
心有所爱,所爱之赠,皆是欢喜。江予墨顿悟,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