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消失在转角,解疏影双手搓搓脸,揉了揉眼睛转身回府。
穆芸抱着解晟等在院里,打眼瞧见解疏影进来,把解晟交给一旁的奶娘。
解疏影迎面笑道:“清霖今日不适,就不给娘亲敬茶了,我的您要吗?要多少有多少。”
穆芸抬手拍了他一下,笑骂道:“浑小子,清霖虽是你夫人,也是安王,岂有给人敬茶的道理,你好生把人养着,莫要欺负他。”
“娘亲教训的是。”解疏影捏捏解晟的脸。
“把这个带给清霖。”穆芸自袖袋取出一个锦盒塞到解疏影手中,“解家传给儿媳的。”
“我记得是个玉镯。”解疏影打开,拿起对着太阳,“虽说他的确戴的进去,可这女子戴的东西,您觉得合适吗?”
“没说让他戴,只是这传给儿媳的物件总归要给他的,收着便是。”穆芸把盖子盖好,埋怨道:“你说这解家的老祖宗也不知道寻个玉佩。”
“行,我带给他,您就别怨老祖宗了。”解疏影拿着锦盒不禁发笑,这老祖宗估摸着也未曾想过有朝一日解家就剩一个男丁,这男丁还娶了个男妻。
光照被挡在床幔外,顾清霖朝里睡着,迷迷糊糊间察觉酸痛的腰得到缓解,侧睡改作趴睡。
解疏影不轻不重的按着,见状轻拍了一下翘臀,引得顾清霖侧首,毫不犹豫的抬腿踹过去。
“别恼啊。”解疏影探手挡住,扶着起身的顾清霖,拉过长枕垫在他的身后道:“给你带了样东西。”
苏芳色的锦盒里一只上好的玉镯放在其中,质地水润通透,纯净无瑕。
“说是传给解家儿媳的,知你不戴,看一眼便罢了。”解疏影盖盖的手停在半空,不明所以的看向顾清霖。
顾清霖对上他的视线,把挡在盒子上的手翻个面,掌心朝上,趾高气昂的命令道:“戴上。”
“……”解疏影垂眸,匪夷所思的望着这只细长的左手,这只左手配合的缩起手掌,他脑子一抽就给玉镯戴了上去。
顾清霖的腕骨比较突出,手腕既细又白,手背青筋惹眼,骨节分明,是十分好看的男子的手。
此时戴上女子的玉镯竟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解疏影顿感口干舌燥,不禁吞咽涎水,抬眸间被这只戴了镯子的手盖住脸。
若说方才是鬼使神差,现在就是情不自禁,他抓住手,贴近唇,伸舌绕着腕骨打了个圈。
接着便被踹下床。
顾清霖嫌弃的擦着手腕,蹙眉道:“什么毛病?恶不恶心?”
解疏影爬起身,卷起的书抵在他胸口。
顾清霖坐在床边,右腿伸的笔直,左边手肘搭在曲起的左腿上,散发着上位者不容侵犯的气势,睥睨的瞧着他。
窗外的阑干上,歇脚的小雀歪着头,不解的看向窗口。
“清霖,夫人,王爷,我错了。”解疏影跪在脚踏,把顾清霖扔给他的枕头拿走放到床边,抱住腿,埋首在双臂之间,哭腔道:“我真的错了,我不要睡书房。”
顾清霖放下腿,倚靠在床头,伸手盖在他的发顶揉了揉,轻语道:“那我去。”
解疏影倏地抬头,眼前这人眸子里尽是柔情蜜意,脸上却没有一丝笑意。唇瓣结着的细密的痂在昭示着他的罪行,他垂首道:“我睡。”
清冷的声音自上方响起:“抱着枕,出去。”
解疏影松开手,嬉皮笑脸道:“睡的时候再去,你饿不饿?想吃什么?我给你端来。”
顾清霖没胃口,不吃又不行,便说:“都行。”
“乖。”
解疏影覆上一吻,去了良久,端回一锅鱼粥,软烂香糯。
晌午间哪来的粥?定是他做的。顾清霖凝视汤匙里的粥,眼底有些发红,解家少爷,在津城连择菜都不会的大将军,如今烧的一手好菜,厨艺甚佳。
他很给面子的喝了两碗。
入夜,解大将军坐在床边不想走,美其名曰:哄你睡觉。
呵,等睡着了什么都不知道,睡哪儿还不是他说的算,顾清霖思及此,干脆利落的要下床。
“我去,即刻就去。”解疏影站起身,柔声道:“你一个人睡我不放心,不要熄灯,留人伺候。”
顾清霖颔首,待他出了内室绷着的冷脸瞬时变作笑脸。
明月高悬,书房的身影霍然起身,悄无声息的摸进内室,贴着清瘦的人形。
不消片刻,顾清霖便无意识的翻身搭上解疏影的腰,仰颈蹭面嗯上一声。
次日天色未亮,溜进来的解大将军又轻手轻脚的回到书房,抖乱被,装出宿了一夜的样子,无精打采的找自家夫人倾诉衷肠。
远方来客
街道木筑小楼里飘出缕缕茶香,细闻之下还混着果香。一楼大堂已座无虚席,里侧摆了张小案。老者放下茶盏,打开折扇说道:“诸位之中可有人知道近日京中发生的大事?”
“太平无事。”人群中有人喊道。
老者摸着胡须卖着关子,“这你可就孤陋寡闻了。”
“那你倒是说说有何大事。”
“这可是秘闻。”
一名绿衣女子上前递了散银,老者拿在手上,开口道:“据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