蓟长恭伸手接过手下暗卫的手中的白瓷瓶。
如今他所住的青禾院里贴身伺候的人早就在不知不觉中换成了他自己的人,身手矫健的暗卫也隐匿在暗处。
除此之外,亦或是整个荣王府都安插着他的眼线。
毫不夸张地说,如今的他想要做什么都不会被人察觉。
他抬头望了望天,穹黑天幕之上往日的弦月已然明亮如玉盘,月光莹莹,繁星璀璨,夜色迷人。
可是谁又能想到,足以写进诗词歌赋里圆月美景,于他而言只是一场噩梦。
他身上的寒毒已经足足存在了二十年。
当年他的母后身怀六甲之时,身种寒毒,临盆之际,此毒留在了他的体内。
他并非人为中毒,他身上的毒是胎毒。
此毒残留在他的体内二十年,根本没法根除。
他寻寻觅觅多年,明里暗里寻访名医,自始至终都无法彻底解除毒性,唯一能做的就是压抑他体内的毒性。
这种寒毒,是慢性毒,无法根治,每到月圆之日,就是他毒发之时。
那时候的他身体会被寒气侵袭,忍受难以言喻的疼痛。
那种疼痛从四肢百骸汇聚而来,刺痛着他的五脏六腑。
每个月的月圆之日他都要承受这样撕心裂肺的痛,从无例外。
他手中的药就是能减轻他痛苦的药。
然而,没有人知道的是,这种药即便是吃了,于他而言其实并没有什么分别。
因为他所承受的痛,痛到旁人无法现象,缓解一分两分,也依旧是骇人的痛。
蓟长恭望着天幕上的圆月,突然眉心一跳,不点而朱的丹唇紧紧一抿,那股熟悉而让人恐惧的疼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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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头,白泠吩咐的参汤和月饼也都准备妥当。
白泠拿着精美的食盒,屏退身边的下人,独自一人走向蓟长恭的院子。
蓟长恭的院子就在他的隔壁,距离并不远。
等他走到门口的时候,不出意料地看到房间内明明灭灭的烛火,嘴角的笑意越发深了。
果然没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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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烛光有些昏暗,但这并阻碍不了白泠的视线。
白泠轻手轻脚地踏入房内,有些疑惑身边怎么都没有看到一个下人的踪迹,不过他并未对此有多在意。
“蓟长恭!本殿下给你带来了上好的参汤和月饼,你若是还未入睡,不如一起赏月喝参汤吃月饼赏月?”
白泠将手中的食盒放在桌上,随后往里走。
绫罗帐内,隐约有一道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