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儿才走到奥利奥的家。
那时,飘荡在空中的鹅毛大雪已然停了下来。
白泠收起大伞,朝着地面抖了抖,将伞面上还没有化成水的雪花抖落在地上,随后看了一眼前方不远处的矮墙房,问:“这是你家?”
“嗯。”奥利奥点了点头。
白泠沉默了。
怪不得奥利奥要在那么寒冷的冬夜穿着破旧的拖鞋去镇上卖火柴了,看看这随时都可能会瘫倒破旧楼房,连窗户上的玻璃都破了一大块,只能用破布勉强挡住,可见刮风下雨的时候,有多冷了。
然而,这只是冰山一角,等到白泠跟着奥利奥进屋后,他才看到屋顶各处的窟窿眼,有一处甚至直接破了个大口,虽然用稻草堵住但却无济于事,从大口正对的地面上残留的雪迹、水迹就可见一斑。
白泠越看越心疼奥利奥。
就在这个时候——小小的厨房里走出一个金发戴着围裙的妇女。
年纪看上去不大,但是神色很憔悴,一头金发粗糙黯淡没有光泽,还是白皙的双手更是有着不符合她年纪的沧桑。
一看就是经历过不少磨难的。
白泠猜测此人可能是奥利奥的母亲。
果不其然——
“奥利奥,你回来了?”女人神色略带惊喜,又隐隐含着一丝担忧。
“妈妈,我回来了。”奥利奥点了点头,乖巧地说着。
“回来了!钱呢!”这时,房间里又走出一个络腮胡大汉,胡子茬啦的,蓬头垢面,手里还拿着一个喝到底儿的酒瓶,身形摇摇晃晃地走过来,满身都是刺鼻的酒气。
他喊了一声没听到回答,耐不住又喊了一句:“奥利奥,昨晚卖火柴的钱呢?”
语气重,像是个上门要债的债主。
“爸爸,昨天的火柴没有卖掉——”
“什么!没卖掉你还回来干嘛?”
“你身上的新衣服怎么来的,是不是偷偷用了卖火柴的钱!”男人怒吼一声,大步走向奥利奥,抬起手中的酒瓶就往奥利奥的头上砸,这架势一砸下去那不可得脑袋开花?
白泠眼疾手快地将呆愣愣的美少年拽到自己的身边,伸手夺下男人手中的酒瓶。
“你是谁!”男人本就在气头上,这下更是气得双眸发红,指着奥利奥破口大骂:“你这个没用的东西,给我滚!现在就滚!”
奥利奥被男人这么一凶,眼眶倏然间发红,泪水在滴溜溜地打转着,贝齿咬着唇,一言不发。
“好,以后奥利奥就跟我走了。”白泠当机立断,从口袋里拿出几个金币在男人眼前晃了晃,道:“以后奥利奥就跟你们没有任何关系,你听明白了吗?”
一看到白泠手中的金币,男人瞪得眼睛发直,怒气冲冲的脸上立刻变得谄媚无比:“行,行,你带走吧,你带走吧!”